微塵子看他樣子，又是一笑。

  這一笑裏，透著幾分自嘲。

  嶽巋然回過神來，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如何把疑惑說出口。

  ......

  “小子，你感應的土的那一重特質，也就是布置在入口的那一重，被你稱為為天地鑄形，對吧？”

  微塵子再開口。

  “沒錯。”

  “是個好名字，你也隻感悟到了土的這一重特質，是吧？”

  “沒錯。”

  嶽巋然再點頭。

  微塵子也點了點頭，說道：“那按照我們的說法，你便是達到了天人第一感的層次。”

  “道兄的意思是——土行之道的特質，其實是有極多的？”

  “沒錯，這也是我們，比你多走出的一點點路。”

  聽到這裏，嶽巋然算是恍然過來，看來在這裏，還是能學到一點東西的。

  “不知道兄，到了天人第幾感？”

  “老夫如今，是天人第八感！”

  老家夥淡淡回道，輕描淡寫。

  嶽巋然聞言，卻是頭皮猛的一炸，原來自己和對方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道兄高明！”

  片刻之後，嶽巋然讚了一聲，又問道：“不知山中最高明的是誰？”

  “應該是姥姥吧，不過她到底達到了第幾感，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

  嶽巋然微微點頭。

  ......

  “這麽說來，道兄們如今，全在感悟著土行之道的特質，不知總共有多少？”

  沉吟了一下，嶽巋然再問。

  聽到這個問題，微塵子再次笑的極苦澀起來。

  “我們現在，最大的困惑，就是這個，根本沒有人說的清楚，土行之道，到底有多少重特質，偏偏按照我們的推測，應該是感悟全了，才能開啟下一扇門的。”

  “姥姥也不知道嗎？”

  “她也不知道。”

  微塵子道：“所以她才允許其他土修來這裏修煉，與她一起感悟，小子，現在你該不會還以為，她別有什麽用心了吧？”

  原來如此！

  嶽巋然微微點頭。

  目光一閃，馬上又道：“道兄的意思是，我等的感悟，要傳授給她？”

  “沒錯！”

  微塵子麵色極正起來，說道：“你可以不傳給我，不傳給其他任何人，但必須傳授給她，否則就可以離開了。”

  嶽巋然微微點頭。

  “我們這些先來的人，都受過她的指點，她便仿佛是我們的師父一般，回報她原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也是我們，願意當你們這些後來者的引路人，給你們指點的原因。你千萬不要以為，老夫是有多欣賞你，或者欠希夷多少，又或者是有多愛才，老夫隻是——還她的恩而已！”

  微塵子麵色極正。

  這一番話，說的頗有幾分正氣凜然。

  嶽巋然聽的都老臉發熱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心裏太陰暗了一些。

  ......

  “姥姥知道後，若我們沒有感悟到，便會以獎賞的形式，指點給我們，這也是我們給你們當引路人的原因之一。當然，最終能否感悟，還看我們自己的機緣造化，她自己也是。”

  “明白了！”

  嶽巋然重重點頭。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極好的共同精進的方式，也難怪無需師徒之說。師徒聯於恩義，而這種傳承，則聯於一個利字，聽起來市儈，但或許更簡單直接高效。

  而現在聽起來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土行之道的特質，到底有多少種。

  “小子，我要提醒你，最好莫要有所藏私，否則若是你將來挑戰我們九人時，顯露出了未傳的土行感悟，不要說姥姥，連老夫也不會再給你任何好臉色，你也離死不遠！”

  微塵子又是正色警告。

  嶽巋然再次點頭。

  “道兄，你們憑什麽認為，隻有感悟全了，才能開啟下一扇門？”

  嶽巋然再問。

  “因為——我們隻能想到這個可能，哈哈哈——”

  微塵子說完，大笑起來。

  嶽巋然也笑了起來。

  畢竟是史前時代的修士，眼界見識無法超越這個時代，會這麽想，可說十分正常。而嶽巋然後世家族的藏經閣裏，可曾有過一點點的記載，給他一點點的指引嗎？

  嶽巋然目中，思索精芒閃過。

  ......

  “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想過其他方向，也做了不少嚐試，但均沒有成功，最後隻能再回到這個方向上來。”

  微塵子再次說道。

  嶽巋然又是點頭。

  “請道兄指點，我該如何感悟！”

  片刻之後，嶽巋然站起，又是正色行了一禮，神色恭敬。

  對方能夠與他說這麽多，又說的如此詳細，無論背後有沒有更深用心，都當此一禮，嶽巋然素來恩怨分明。

  微塵子微微點頭。

  想了想道：“這第一步，你就和我們所有人一樣吧，這也是姥姥教給我們所有引路人的。”

  “如何做？”

  “你就把自己埋起來吧。”

  “啊——”

  嶽巋然聽的一愕。

  微塵子卻是極嚴肅道：“將自己深深埋葬進泥土中後，忘記身外的一切事情，你就在泥土中，先感知土的特質吧，未必一定要感應成功，有個認識便行，給你三年時間，三年之後，你來告訴我，到底感覺到了多少種。”

  原來如此！

  嶽巋然再點頭。

  “埋在哪裏都可以嗎？”

  “當然是土元氣越濃鬱的地方越好，若是天地靈泥，輔助效果更是不可想象，現在你知道——我們這些先來的老家夥，搶了好山頭的妙處了吧？”

  微塵子哈哈一笑。

  嶽巋然搖頭一笑，幾乎是立刻想起了戍土姥姥的那座馬蜂窩樣的古怪山頭來。

  “三年之後，姥姥會和我一起，來聽你的高見，若是你表現的好，說不定她當場就會給你些指點。小子，努力吧！”

  “多謝前輩！”

  “去吧。”

  微塵子最後道了兩個子，再不說話。

  嶽巋然告辭離開。

  ......

  朝回飛去，心神微蕩。

  “假名字的王二小弟弟，現在是不是要回去，把自己刨個坑埋了呢？”

  飛到半道，嬌嬌媚媚的聲音陡然又來。

  轉頭看去，又是呼嘯夫人，此女依舊是環抱著雙臂，站在自己的小院門口，一副霸氣姐姐樣子。

  嘴角勾著，唇邊小痣隨著說話微微顫動，又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嶽巋然聽的一笑。

  鳳一能是真名，為何王二你們就覺得是假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