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嫌疑人(二)
作者:神秘的行星      更新:2021-05-28 21:57      字數:2203
  “席格是個畫家,出生於慕尼黑,母親是個英國人,不僅在法國有幾處房產,而且在倫敦東區也有一個住處,因此,這家夥經常在兩國之間往返。”

  聽到這裏,陸離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昨夜寄給警署的挑釁書。

  信件上有一塊不起眼的紅斑,當時也沒怎麽在意,先入為主地以為,這是凶手為了滿足自身的病態心理,特意滴上了受害人的血漬。

  現在想想,顏色不太對。

  或許是畫師繪圖時用的顏料呢?

  “下午,我們的線人收買了席格的鄰居,那個老婦人宣稱他的生活不檢點,經常與一些流鶯玩樂至深夜,還畫一些有傷風化的作品。”

  “因此,線人特意從席格的個人畫廊那裏買了幾幅回來。”

  說著,林奈停止了宣讀,打開夾在腋下的公文包,從中取出幾張素描畫,遞給陸離與喬治。

  這是在向文藝複興時期的大師致敬?

  《烏爾比諾的維納斯》

  陸離皺眉,他覺得席格的畫作似乎在模仿這幅世界名畫,隻不過色彩更加陰暗,雨水敲打玻璃窗,月亮隱於雲後,一個婦人仰躺在床上。

  “不知廉恥!”

  這個時候,坐在一旁的喬治狠狠地揮了下拳,看樣子,是受了手中那幾份畫作的影響。

  “偵探先生,我感覺這家夥身上的嫌疑最大,不如,先去他的住處吧。”

  說著,他將三張畫塞給陸離。

  第一幅,竟然名字!

  《無名小鎮謀殺案·一》

  室內光線暗淡,氣氛陰鬱沉默,鐵床之上,躺著一位熟睡的女人,她頭上戴著發卷,麵部轉向牆壁,臉色有些紅潤,似乎喝得微醺,而床沿,坐著一位穿著整齊的男子,十指緊扣,低頭沉思。

  謀殺案?

  從偵探的角度來看,陸離覺得,這應該描繪的是案發之前,凶手正在做心理掙紮,而受害者對此毫不知情,已然陷入了夢鄉。

  果不其然,當他將視線轉向第二幅畫時,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無名小鎮謀殺案·二》

  另外一間密室,衣著整齊、戴著獵鹿帽的年輕男子坐在床沿上,雙手抱臂,正視著一位金發女子,而女人雙手被束縛,奮力掙紮,表情很是猙獰,仿佛靈魂在震顫,而床單上浸著點點血斑。

  顯然,這描述的是,凶手在拷問受害者,姿態猶如高高在上的審判官。

  《無名小鎮謀殺案·三》

  場景再次轉換,依舊是鐵床之上,女子獨自側身而躺,雙腿蜷曲,身上貌似沒有傷口,可是麵部畫得有些模糊,看不真切,而白色床單也在不知不覺中換成了紅色,男子亦消失不見。

  若非這幅畫被冠以謀殺案之名,陸離會覺得它很正常,僅僅是畫風詭譎了一點。

  但是,按照前兩幅畫的進展來推斷,最後一副圖,絕對到了痛下殺手!

  可是,在畫師筆下,這名陌生女子似乎睡得很安詳,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場夢。

  莫非是在暗示,凶手的精神世界?男人因一時衝動而犯下如此罪行,等冷靜下來以後,心無愧疚,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女子安睡在天父的搖籃中。

  好吧,最後一項,純屬陸離個人臆測,反正病態藝術家、精神病患者的思維模式,正常人帶入不了。

  “拉斯克先生,不要懷著先入為主的思想去下決定,一整夜的時間,足夠我們一一登門拜訪了。”

  陸離將四幅畫放回公文包,然後斜靠在軟墊上,長呼一口氣,似乎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

  坦白來說,他覺得已知的兩名嫌疑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就算不是開膛手傑克本人,背地裏也一定幹著殺人放火的勾當。

  “林奈先生,請您繼續說說最後一個嫌疑人的情況吧。”

  “好的,參與走訪工作的幾位線人,一致認為這個名為亞倫·柯斯米斯基的男子嫌疑很大。”

  嗯?

  陸離直起了身子,他討厭別人先入為主地看問題,尤其是線人這種工作,絕對不應該夾帶私貨,客觀描述最好,以免幹擾偵探、警方的判斷。

  不過,拉斯克先生的線人手段很高明,什麽勁爆消息、細節瑣事都能挖出來,這讓他心中不免升起一些期待。

  “亞倫·柯斯米斯基,出生在沙皇統治下的波蘭科羅達瓦鎮,於1881年,因經濟蕭條和畏懼沙皇的屠刀,而移民逃往倫敦。很快,就與同樣是逃難來的其他猶太難民,在白教堂區的貧民窟安了家。”

  “據悉,他的一個姐姐和兩個哥哥也離開俄國住在白教堂區,此後,寡居的母親也移民住了過來。”

  “在此期間,亞倫一直從事理發師這個工作,自稱精通醫術,經常為身邊的其他難民提供有償服務。”

  理發師提供醫療服務?

  聽起來很魔幻,但的確真實存在,雖然現代醫學已經起步,細菌概念已被提出,甚至連口罩都應運而生。

  但是,這個年代,古西醫鼓吹的放血療法,依舊不乏忠實信徒。

  更荒謬的是,時至今日,理發師已經發展出一套完整的工具和操作體係,他們除了刮臉、剃頭、拔牙、放血,還會幹外科醫生的活。

  比如,截肢。

  陸離感覺這麽描述有些不妥當,應該說,理發師是外科醫生的鼻祖。

  “有什麽證據能說明他極具嫌疑?”

  喬治有些急不可耐,聽到現在,他覺得皇長孫都比這個難民更加有嫌疑,哪怕這家夥出身很可疑,同族在西方諸國的聲譽極差,可沒有實質性證據,一切都是胡扯。

  “嗯,鄰居們宣稱,在兩天之前,他還是個正常人,咳咳,雖然有些不良的小癖好……”

  林奈說這些話的時候,陸離看到他表現得有些扭捏,多次欲言又止,忍不住追問道:“是什麽?”

  “呃,就是那種傷身體的手藝活,還有撿垃圾吃。”

  就這?

  陸離撇了撇嘴,無言以對,他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線索呢。

  “值得注意的是,這家夥最近經常躲在偏僻的角落,自言自語,說什麽不要吃了我,似乎妄想、害怕被其他人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