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唐寧身上轉了轉，林老頭兒笑眯眯地捋了捋下巴的胡子。

  ??“若是我老頭子沒有看錯，閨女當是自南邊來，曾主中宮。”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是讓一直默默聽著兩人交談的唐寧臉色也微微變了些許。

  ??自南邊來，曾主中宮，也就是說，這位林老看出來她曾經是中宮皇後？

  ??不待她深想，那廂夜無殤繼續追問：“那你可知，當初南宮宣為何立她為後？”

  ??夜無殤原本以為，林老頭兒可能又要賣他關子，卻不想林老頭兒竟直言不諱。

  ??“多年前，在當今聖上還未登位以前，他和他生母曾找我卜了三卦，一卦是為他自己，一卦是替他生父，另外一卦，則是為其皇叔。卦相顯示，他和他皇叔皆有帝王相，也有帝王命。”

  ??聞言，唐寧麵露詫色。

  ??皇叔……是說南宮瑾嗎？

  ??有帝王相和帝王命，那豈非是說，南宮瑾也有可能登基稱帝？

  ??不止唐寧覺著驚訝，便是夜無殤，也同樣有些吃驚。

  ??他自詡消息靈通，此事卻當真是頭一回聽聞。

  ??林老頭兒卻似未曾瞅見兩人的異樣，續道：“不單如此，卦相還顯示，天命鳳凰即將現世，他若能尋得天命鳳凰，與其結成連理得其相助，便能成就宏圖霸業。至於閨女你，便是卦相所指的天命鳳凰。”

  ??簡簡單單數語，卻似一道驚雷在唐寧頭頂炸開，炸得她腦袋有些發懵。

  ??天命鳳凰？宏圖霸業？

  ??即是說，南宮宣之所以會娶她，立她為後，是因為她是卦相所指的鳳凰？

  ??換句話講，隻要南宮宣一日不放棄成就霸業的念頭，她便一日不得安寧？

  ??夜無殤的麵色也是變了數變，但他到底比唐寧先鎮定下來。

  ??“那你可知，昨晚夜襲莊子的那些西齊人是何來曆？”

  ??林老頭兒瞅他一眼，眼神深沉了幾許。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我老頭子方才所言，不過是回憶當年舊事。關於那些人，我卻是不能再透露分毫。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他們背後的主子，身份跟當今聖上相當。”

  ??相當的意思是，對方背後的主子，來自西齊皇室？

  ??他們會盯上阿寧，跟南宮宣一樣也是因為什麽天命鳳凰？

  ??不待夜無殤繼續刨根究底，林老頭兒突然麵色一變，偏頭掩唇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止住。

  ??看他麵色透著不正常的蒼白，夜無殤眸光閃了閃。

  ??“看你這樣子，似乎病得不輕，可要我請大夫來替你瞧一瞧？”

  ??林老頭兒擺了擺手，隨後坐正身子，端起身前的茶盞抿了一口，衝淡喉間彌散的血腥氣。

  ??“不必了，我這是老毛病了，況且那些尋常藥物也治不了我這病。”

  ??稍稍一想，夜無殤便已明白，他這病恐怕不是普通的病症，極有可能和他卜卦推演，道破天機有關。

  ??待胸腔裏的氣息平順了些，看看夜無殤又看看唐寧，林老頭兒扯了扯嘴角。

  ??“你們兩能相遇，倒是一段奇緣。”

  ??頓了頓，又說：“閨女啊，這卦相的事，你便不要費神再想了，這世上的事，雖說上天有它的定數，但到底事在人為嘛，焉知人不能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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