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著人買了些花。

  她用清水將花一朵朵仔細清洗幹淨，然後放進瓷盤裏，放到院中陰涼通風處吹幹。

  她站起身，正準備叫連祁護送夏青去雲鬢花顏送貨，熟悉的稚童聲從垂花門處傳了過來。

  “寧姐姐，我來看你了。”

  史玉成邁動著兩條小短腿，繞過遊廊跑到她近前，小臉蛋兒因為激動和剛才的跑動紅撲撲的，像極了枝頭新鮮的蘋果。

  唐寧沒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唇邊有著淺淺笑意。

  “下次不要跑那麽急，當心摔著。”

  史玉成用力地點點頭，“嗯，我聽寧姐姐的。”

  慢史玉成幾步走過來的隨從神色歉然，朝唐寧躬了躬身。

  “寧姑娘，打攪了。”

  “沒有的事，正巧我這會兒也不忙，可以陪陪玉成。”

  又朝她施了一禮，隨從便無聲退到了遠處，以免打攪她和史玉成說話。

  史玉成好奇地盯著她晾在瓷盤裏，花瓣上還帶著些許水珠的花，“寧姐姐，你打算用這些花做什麽？”

  唐寧彎了彎唇：“我打算用它們來做花油。”

  “花油？花也能榨出油來嗎？榨出來的油也能用來炒菜？”史玉成不解地問。

  “花油跟平時用菜籽榨出來的油不同，並非是榨出來的。”唐寧耐心地解釋，“而且也非是用作食用。”

  “不是用來吃的？”史玉成眉宇間有著淡淡困惑，“那用來做什麽？”

  “還記得上次見過的唇脂嗎？”

  史玉成點了點頭。

  “這花油便是用來做唇脂的。”

  “哦，原來是做唇脂用的呀，我知道了。”

  視線在唐寧的唇上瞄了瞄，史玉成雙眼亮晶晶的。

  “寧姐姐，你塗這個唇脂真好看。”

  唐寧怔了怔。

  這麽小的孩子，就知道誇人了嗎？

  這小嘴這麽甜，往後長大了還了得？

  難得沒什麽事可忙，想著帶史玉成在城中逛逛也不錯，唐寧就叫上夏青，一起去雲鬢花顏送唇脂了。

  一行人先去了胭脂鋪，待送完了唇脂，就在街頭漫無目的地逛著，一會兒在這家店鋪瞅瞅，一會兒又進那家商鋪轉轉。

  史玉成正是好奇心泛濫的年紀，瞅什麽都覺得新奇，看什麽都覺著有趣。

  唐寧怕他被人群衝撞，就拉過他的小手緊緊地牽著。

  他感受著唐寧手心傳來的溫暖，小嘴不自覺抿了抿，悄悄回握住唐寧的手。

  “娘，我想要燈籠，你給我買嘛。”

  “好好好，我給你買，你想要哪個？是這個玉兔燈籠？還是這個蓮花燈籠？”

  “玉兔的。”

  旁邊有小女娃和婦人的聲音傳來，史玉成扭頭看去，就見婦人從攤主手中接過燈籠交給小女娃，小女娃欣喜地拎著燈籠笑得合不攏嘴。

  史玉成不由自主停下了步子，小嘴輕輕地抿著。

  娘……

  他也想有娘親給他買東西……

  覺察到身邊的小人兒突然停下不動，唐寧偏頭瞧了瞧，轉瞬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她邁步上前，來到販賣燈籠的小攤前。

  “這個燈籠怎麽賣的？”

  “姑娘是要這個？這個燈籠十文。”

  唐寧就從錢袋裏取出十文交給攤主，然後從攤主手裏接過燈籠遞給還不到她腰際高的小人兒。

  “喏，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