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裏，一片混亂。

  整整一上午，內院裏都充斥著吳永泰憤怒的咆哮聲。

  “滾！一群沒用的庸醫，連是什麽病都診不出來，也敢稱自己是大夫？”

  “你不是行醫幾十載，醫術在益陽城裏堪稱第一嗎？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什麽病？”

  “來人！去把濟世堂的招牌給我拆了，省得他們再去禍害別人！”

  直到益陽城裏所有的大夫都被請到吳府走了一遭，再也無人可請，再也無人可以斥責，吳永泰這才停歇下來。

  喘了幾口氣，待陰沉的麵色好轉了些許，吳永泰這才返身進屋，安撫躲在床上嚶嚶哭泣的女人。

  “好了，別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可就腫了。”

  “既然益陽城裏的大夫沒用，明兒個我就讓人去把其他地方的大夫請過來給你看病。”

  “益陽城裏的大夫是庸醫，總不可能東陽境內所有的大夫都是庸醫，總有人知道你這臉到底是怎麽回事。”

  聞言，耿姨娘撲進他懷裏，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老爺，要是妾身這臉再也治不好了怎麽辦？你不會再也不理妾身了吧？”

  “怎麽會？”吳永泰拍了拍耿姨娘的背，輕聲寬慰，“我不理誰，也不可能不搭理你。”

  “老爺，你當真不是在哄妾身開心？你說的可都是心裏話？”

  耿姨娘抬起頭來，眼含希冀。

  吳永泰低頭看去，對上那張比起剛才好似又醜了一些的臉蛋兒，眉頭難以控製地擰了一下。

  半晌，他才從齒間擠出話來。

  “放心吧，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待抬起頭，吳永泰望著門外，強行壓下心底翻湧的惡心感。

  耿姨娘那張臉，他現在是多看一眼都倒胃口。

  沉浸在他的細聲軟語裏的耿姨娘，並未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

  ……

  午後，寧宅，唐寧召來連康問話。

  “吳府那邊現在情況怎麽樣？”

  “回稟主子，屬下偷偷放到耿姨娘茶水裏的藥已經見效，耿姨娘臉上長滿了毒瘡，吳永泰替她請遍了益陽城裏的大夫，但沒有一個大夫知曉她到底生了什麽病。”

  “很好，記得時刻留意吳府的動靜，若有什麽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喏！屬下遵命！”

  轉眼到了夜裏。

  唐寧如同往常那般，叫來連祁他們準備和他們過招。

  孰料幾人剛到院子裏擺開陣勢，忽從屋脊上飛下來一人，正是白天才到過寧宅的夜無殤。

  “公子！”連祁幾人向他見禮。

  夜無殤點了點頭，就朝唐寧走了過去，嘴角含笑，眸若星光。

  “比劃拳腳？不如我跟你打，我的身手可比連祁他們要好多了。”

  唐寧目光沉靜地看著他，說不出心裏此刻是個什麽心情。

  這人很閑嗎？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光顧寧宅了。

  唐寧並沒有掩藏心裏的疑問，問得直白：“你今天很閑？商鋪和船行的事都處理完了？”

  夜無殤揚了揚眉，很是誠懇地點頭：“原本有些忙，不過現在該處理的事都已經處理完了。”

  說著不待唐寧接話，夜無殤就自作主張地要把連祁等人給遣退。

  “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