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方的連祁動作比他更快，身形一閃就攬住了唐寧的腰身，將她扶穩站好。

  “主子，您沒事吧？”連祁麵帶愧色，“都怨屬下，屬下下手沒個輕重，險些傷了主子。”

  屋頂上，瞅著那隻落在唐寧腰間的手，夜無殤瞳孔眯起，眼底暗光洶湧。

  臭小子，還不趕緊把手給拿開？

  信不信爺把你的手給剁了！

  這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即逝，但還是被夜無殤給捕捉到了。

  想著自己在那一瞬間閃過的真實念頭，夜無殤怔了怔，隨即像是醉酒的人突然酒醒了一般，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晰明朗。

  他瞅著下方不曾注意到他的人，嘴角一線弧度勾魂攝魄。

  不同尋常嗎？嗬！

  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比試上的唐寧，並未發現屋頂上有人一直在盯著她。

  她定了定神，站直身，寬慰連祁：“我沒事，你不必怪罪自己，來，我們繼續。”

  連祁知道唐寧是想通過和他們對戰，迅速提升自己的實戰能力，以免再次遇到上回那樣的情況。

  他收回手，往後退開兩步，就繼續跟唐寧比試。

  剛才那一瞬，他心頭被緊張和愧疚籠罩，也就未能發現，有道視線盯著他，且那道視線的主人，還曾想要將他的手給剁了。

  弄清了內心感受的夜無殤，也未在寧宅久留。

  他決定先回夜府，好好冷靜冷靜。

  再在這裏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砍了連祁的手。

  ……

  翌日，吳府。

  當第一縷陽光穿破雲層降臨大地，吳府的下人們各自有條不紊地忙活，張羅著府裏的各種雜務。

  突然，從內院的方向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震得眾人俱是心肝顫了顫，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倒豎起來。

  “啊！我的臉！”

  有婢女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臉上神色驚惶。

  “出什麽事了？我聽這聲音怎麽這麽像耿姨娘？”

  聽出那是耿姨娘聲音的不止她一人。

  她旁邊一個年級稍長的婆子往內院的方向瞟了眼，小聲叮囑她：“不管是與不是，這幾日少往耿姨娘的院子裏躥，不然指不定攤上什麽禍事。”

  婢女也是知曉府裏的情況的，點了點頭，就低下頭趕緊幹活，不敢多看多言。

  耿姨娘的院子裏，耿姨娘雙手顫抖地摸著自個兒的臉，神色驚恐。

  “來人，快把鏡子給我拿過來！”

  丫鬟推門而入，端上梳妝台上的鏡子就快步走向床榻。

  觸及耿姨娘的臉龐，丫鬟身子一抖，險些將手裏的鏡子給摔到地上去。

  將丫鬟的反應看在眼裏，耿姨娘一把將丫鬟手裏的鏡子給奪了過來。

  待看清鏡子裏那張似惡鬼一樣醜陋，比鬼還要恐怖的臉，耿姨娘白眼一翻，人當即就昏了過去。

  丫鬟嚇得不輕，慌忙對外麵大喊：“來人哪！快去請大夫，姨娘她暈過去了！”

  吳府裏亂作一團時，唐寧剛梳洗完畢，準備享用早膳。

  她才在桌前坐下來，花廳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她抬頭看去，就見夜無殤斜倚著門，一雙眸子亮得有些灼人。

  眉梢挑了挑，唐寧問：“今日怎麽來這麽早？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