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心裏失笑。

  她怎麽可能讓殷十娘去殺人？

  在東陽，殺人可是觸犯律法的事，需得為受害者償命。

  哪怕是貴為皇親國戚，明麵上也不能隨意殺人。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幹什麽殺人越貨的勾當。”唐寧道。

  “我隻是想請你幫我留意一下吳家的動靜，暗中搜集吳家的消息。”

  雖說夜無殤很厲害，有特殊的渠道能打聽到各種消息，但她不能什麽事情都去麻煩夜無殤。

  更何況，有些事情和消息，尋常的法子未必能夠打探得到。

  反倒是青樓這樣的龍蛇混雜之地，能探聽到一些旁人無法知曉的事情。

  “搜集吳家的消息？”殷十娘有些意外，“你是想找吳永泰報仇不成？”

  “可以這麽說。”唐寧神色坦然。

  “吳永泰和吳清姿心胸狹隘，知曉我意外脫險，隻怕還會再次對我痛下毒手。”

  “為免上次的事再次發生，我隻能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俗語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隻有掌握了吳家的動向，我才能免於處處受製於人。”

  “我懂你的意思了。”殷十娘眼中透著笑意。

  “你放心，我會交代下去，讓樓裏的雜役還有姑娘們，多多留意吳家的動向。有什麽情況，我會讓人通知你。”

  “謝謝你，十娘。”唐寧眼神誠摯。

  有人說，這世上最最卑賤的，便是青樓裏的女子，因為她們擁有千副麵孔，且隻認錢不認人。

  她卻覺得，這些個姑娘們，是極有血性極講義氣的一群人。

  隻要你正眼看待她們，她們便會用真心回報你。

  至少，大多數是如此。

  殷十娘笑了笑：“你我之間談何謝字？要說謝，也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若不是你，雲想容絕不會有今日。”

  知道殷十娘性情直爽，唐寧也就沒有說太多的客套話。

  跟殷十娘又閑聊了幾句，唐寧就去找了玉筠，教玉筠新的曲子。

  等到天快黑的時候，她才起身回寧宅。

  五日後……

  夏青剛帶著人去雲鬢花顏送貨， 夜無殤就拿著工匠打造好的零件，還有剛做好的麵具來到寧宅。

  唐寧正靠著廊下安放的軟椅小憩，聽到動靜懶懶地掀了掀眼皮兒。

  見來的人是夜無殤，她又闔上了眼簾，神情甚為疏懶。

  夜無殤慢步來到廊下，斜倚著旁邊的柱子幽幽地瞅著她，眼中有淡淡笑意。

  “想不到，你也有這般放鬆的時候。”

  在夜無殤的印象裏，唐寧大多時候都是嚴肅的。

  或許，用嚴肅來形容不是很恰當，冷淡要更為合適一些。

  在夜無殤看來，有很多時候，唐寧冷淡到近乎刻板。

  他沒有想到，一向冷淡自持的唐寧，竟然也會有這般放鬆疏懶的時候，跟平日裏的模樣大為不同。

  唐寧連眼皮兒都懶得睜開，翻了個身，讓暖暖的陽光曬著她的後背。

  “難道有人規定我不能放鬆？”

  “當然沒有，你想怎樣都行。”夜無殤笑了笑。

  “呐，你讓我叫人替你打造的暗器做好了，你不打算起來看看麽？”

  聞言，唐寧倏地睜開了眼，眼中隱隱可見淩厲的銳光，哪裏還有剛才半分的懶散閑適？

  她站起身，朝夜無殤攤開手。

  “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