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姑娘，沒有幾個是自甘墮落，自願在青樓裏獻藝賣身的，大多都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如今還留在雲想容沒有走的，有一部分是因為受了殷十娘的恩惠，想要留下來和她一起度過這次的難關。

  另外一部分，則是因為沒有更好的去處。

  不管是出於何種緣故，她們都真心希望雲想容能夠度過這次的危機，生意能夠漸漸好轉。

  唯有如此，她們才能攢下足夠的銀兩，將來安享餘生。

  畢竟，她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青樓，一輩子在青樓為妓。

  眾人看著殷十娘，齊聲道：“是，十娘。”

  然後又齊齊看向唐寧，神色敬服：“見過二東家。”

  唐寧不習慣別人喚她二東家，遂讓樓裏的姑娘們改口喚她寧姑娘。

  姑娘們也無意在稱呼上較勁，又見殷十娘沒有異議，於是都順從地改口喚她寧姑娘。

  唐寧是個行動派，當即就讓姑娘們挨個兒將自己的才藝展露了一遍。

  她坐在姑娘們平素訓練的看台下，仔仔細細地看完姑娘們的才藝表演，最後從這些姑娘當中選了兩個人出來。

  其中一人眉目清秀，善彈琵琶，另外一人則擅長舞藝，眉目間隱隱透著幾分嬌嬈媚色。

  她打算重點培養這兩個人。

  當然，所謂的培養，其實不過是在她們原本擁有的技藝基礎上加以指點，再重新包裝，讓她們的優勢和特點更加鮮明突出罷了。

  畢竟時間太短，也就半個月而已，她不可能讓她們重新學習某項新的技藝，並且在半個月內就達到精通的程度。

  至於剩下的其他人，她計劃先交給殷十娘統一訓練舞技，鍛煉她們的腰身。

  等她指點完這兩位挑選出來的姑娘，就給她們重新排一支與眾不同的舞。

  隻要舞蹈功底好，又願意下功夫，短期內學會一支新的舞蹈不成問題。

  挑完了人，時間已近正午。

  為了不讓夏青擔心，唐寧準備先回一趟寧宅，陪夏青用膳，順便知會夏青接下來的半個月她都會比較忙，往後午間可能就不回去用膳了。

  從寧宅到雲想容，如果徒步，來回差不多需得半個時辰，再加上用膳，也就是半個多時辰，太過費時。

  端起桌上的茶盞呷了一口潤了潤喉，唐寧放下茶盞道：“十娘，我先回去一趟，晚些時候再過來。”

  這個時辰，殷十娘不用想也知道她這是要去幹嘛，出言挽留：“寧姑娘，我先前已經命人準備了午膳，你便在樓裏用膳吧。”

  唐寧知道殷十娘是真心留她用膳，但想到夏青，她隻能婉言相拒。

  “今日暫且作罷，家裏有人在等我，我若是不回去，家裏的人隻怕會擔心。”

  見她心意已決，殷十娘便沒再堅持，但隨即提議：“寧姑娘，你家住哪裏？遠是不遠？不如我讓莊福趕車送你回去？如此也能快些。”

  唐寧想了想，馬車確實比徒步快些。

  而且，殷十娘隻怕對她的身份有疑，讓人送她回去省得她來回奔波辛勞隻是其一，打探她住在哪裏恐怕才是真正目的。

  心念微轉，唐寧點了下頭，“如此，就有勞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