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是事實，唐寧點了下頭。

  “確實有點久。”

  眸光微閃，夜無殤伸手入懷，掏了兩樣東西出來。

  “我去準備了下麵具，費了些功夫。要想順利離開汴京，且又要讓人無從查起，追尋你們的下落，你們得先易容才行。”

  唐寧瞟了眼夜無殤手裏的東西。

  借著屋裏微弱的火光，可以看清是兩小團肉色的東西和一個精致的小瓷瓶，應該就是傳聞中的人皮麵具，和取戴麵具所需的藥水。

  確實，要想離開汴京或許不難，但難的是，將她們的行蹤徹底抹除，讓人無從追查。

  她如今雖然清瘦了不少，隨著將來越來越瘦，五官或許會有所變化。

  但她臉上那塊顯眼的紅斑，短期內卻是無法祛除的。

  一旦南宮宣發現她和夏青失蹤，起了將她們捉回來的心思，隻要派出畫像，搜查她們的官兵，就可以憑著她們各自的畫像和特征，輕而易舉地找到她們。

  但如果她們在前往北町的途中易了容，南宮宣要想追查她們的下落，就沒那麽容易了。

  接過夜無殤手裏的麵具，唐寧就轉回身，前往廊下。

  在聽見兩人談話的動靜時，夏青就注意到了夜無殤的存在。

  她驚訝於世上竟然有這麽俊朗的人，直到唐寧走到她麵前，將麵具遞給她才回過神來。

  她接過麵具，偷偷瞅了夜無殤兩眼，聲音壓得很輕：“小姐，這位就是您說的那位夜公子？”

  “不必刻意說得這麽小聲，他耳力好，說再小聲他也能聽見的。”

  即便不用過問夜無殤本人，唐寧也知道，像他這樣的高手，耳力定然超出常人，這麽近的距離小聲說話，根本就是白費功夫，他完全聽得見。

  動作麻利地打開小瓷瓶，在麵具的內側抹了一點藥水，唐寧就將麵具貼在了臉上，三兩下弄好。

  夏青心中很是詫異。

  但看夜無殤含笑看著她和唐寧的方向，她就知道，唐寧所言非虛。

  她剛才說的話，夜無殤確實聽見了。

  心裏明白夜無殤此刻前來，就是帶兩人離開的，夏青也不耽擱，跟著唐寧有樣學樣，將麵具戴在了臉上。

  不過，她是第一次接觸這東西。不管她怎麽戴，麵具的五官總是有些扭曲。最後還是唐寧出手幫她調整了一番，她才戴好。

  兩人這些天一直等著夜無殤出現，行李早就收拾好了。

  利索的將床上的東西收進櫃子裏，拿上備好的行李，又滅了屋內的燭火，關好門窗，兩人就準備離開。

  到底是曾經住過的地方，有著不少的回憶，夏青有些不舍，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身後的屋舍。

  這一走，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唐寧知道她心有不舍，也不催促，等她看夠了才動身。

  直接從大門走肯定是不行的。

  借著夜色的遮掩，夜無殤飛越圍牆，將她們先後帶出了唐府。

  在唐府外麵的巷子裏，有輛馬車靜靜地候在那裏，趕車的車夫，是夜無殤的人。

  一行人上了馬車後，車夫就趕著馬車連夜離開了汴京城，一路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