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就是傳得沸沸揚揚的傻子皇後唐寧？

  嗬！

  有點兒意思！

  也不枉他半路停下來看戲。

  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深深地凝了唐寧的背影一眼，嘴角輕勾，白色身影縱身一躍，如他來時那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正想著心事的唐寧隱隱聽到身後有動靜，等她回頭看去，卻隻見牆頭樹枝微微晃動，別的什麽也沒有瞧見。

  唐寧眯了眯眸。

  是她的錯覺嗎？

  她怎麽覺得，那裏剛才有人？

  ……

  夜幕無聲無息地垂落下來，一盞盞燈籠漸次點亮，將整個相府照得亮如白晝。

  正是用膳的時辰，在相府的偏廳裏，人員齊聚，卻唯獨缺了唐婉茹和唐錦繡。

  在主座上坐下，掃了眼空缺的位置，唐筠霖淡聲問道：“婉茹和錦繡呢？怎麽還沒到？”

  麵對眾人或疑惑或看好戲的目光，五姨娘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和她相比，坐在唐筠霖身側的丞相夫人溫氏，就顯得鎮定多了，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婉茹今兒個習舞累了，說要休息一下，就不出來用膳了，等會兒我會讓廚房把吃的送到她房裏。”

  見溫氏如此說，五姨娘也跟著道：“老爺，錦繡她學琴學累了，說就在屋裏用膳了。”

  唐筠霖中午有事，還未用午膳就離開了唐府，直到天黑才回來。

  所以他對午間發生的事一概不知，對兩位夫人的話也不曾生疑。

  “既是如此，那就隨她們了。不過，往後記得提醒她們，凡事都要有度，便是學習也是如此，別把自己給累壞了。”

  “妾身明白。”丞相夫人和五姨娘同聲應道。

  府裏其他幾位姨娘瞅了瞅二人，嘴角有譏誚的弧度閃過，但到底沒說什麽。

  ……

  清晨的汴京城安靜極了。

  隨著雄雞此起彼伏的打鳴聲傳開，吆喝叫賣的小販開始走街串巷，汴京城也從沉睡中蘇醒過來，開啟喧鬧繁華的一天。

  相府深處，在用過早膳後，丞相夫人溫氏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了她久未踏足的梧桐苑。

  跨過梧桐苑的大門，望著靜雅幽深的院落內無比熟悉的景物，溫氏保養得宜的臉上，眉間攏起淺淺褶痕。

  她有多久沒來過這個院子了？

  似乎有十幾年了……

  扶著溫氏的手臂，掃了眼空蕩蕩的院落，唐婉茹對著身旁的侍女便是一通頤指氣使。

  “人呢？快去把人給我叫出來！”

  “是，奴婢這就去。”

  兩個侍女福了福身，就打算去唐寧居住的主屋把人給叫出來。

  聽到動靜，正在廚房準備早點的夏青連忙趕了出來。

  侍女們止住身形。

  夏青看清來人，怔了一瞬，隨即快步來到溫氏跟前。

  “老奴見過夫人、五小姐。”

  “唐寧呢？快讓她出來！”唐婉茹不屑地掃了眼她的頭頂，“我娘有話要問她！”

  溫氏淡淡瞥了唐婉茹一眼，示意她住嘴，然後看向立在跟前的人。

  “四小姐呢？本夫人有話要問她。”

  夏青有些遲疑：“小姐她還沒起……”

  唐婉茹似是聽到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新聞，眉毛誇張地挑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