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來日方長」
作者:源啟泉月      更新:2021-05-27 03:32      字數:3893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天呐……”源有些難以相信的問。他還是少有的會出現對人的心理猜測錯誤的情況發生呢。源轉念一想,卻又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她猶豫了片刻,說道,“難道還有其他什麽事麽?”

  “呃,沒有。”源盡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失望,笑著說,“那就照你想的去做吧,我沒意見。”源雖然有些失望,但心裏卻無比清楚幸子是一個內斂的女孩,她就算是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輕易的開口說出來。源朝幸子暖暖的笑了笑,說:“那我就先走了;來日方長,有什麽想說話咱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來日方長……”幸子輕輕的重複著源說的這句話,一雙水靈的眼睛輕輕眨動著,看上去多麽天真、可愛,這雙眼睛裏,富有了少女時代該有了一切美好——溫柔的暖意,青春的倔強,永遠不服輸的堅強;這種感覺無法言表,那是隻存在於心底的,最值得珍惜的美好。她就是用著這麽一雙美麗動人的眼睛,注視著源。雖麵帶淺笑,卻又有幾分「美目含顰」的味道——恰似七分笑有三分愁。此佳人的心思,著實叫人難以猜透。

  她深吸了一口氣,俏皮的鼓起了腮,輕輕的呼出鼻息。她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感,來讓自己放鬆。如此之後,她才笑著,似開玩笑的問道:“來日會有多長?”

  源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後擼起了自己的頭發,他笑著坐在了階梯上,說道:“很長很長。”他形容到,“就像當今聖上的在位時間一樣。”

  “五十,五十五,”幸子呆萌的掰起手指數了起來,“五十六,哦不,應該是五十七。”她不確認的問,“源桑,今年是五十七年吧?”

  “今年是公元1983年,”源笑著「糾正」到並且回答她,“年號紀年的話就是「五十八年」。這你都能算錯,可真是個笨蛋呢。”

  “皇上都在位五十八年了呢,好長啊。”幸子笑著說,“我們的「來日方長」也會有這麽長嗎?”

  “不止,還得算上剩下的沒有度過的。”

  “是啊,電視台轉播慶典節目上的皇上看上去還非常有精神,身體也很硬朗的樣子呢。”

  “也許吧。”源說道。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微微有些冷淡,好像就是一副「關我屁事」的樣子一樣。源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不好,便立即笑了起來:“所以我就說「來日方長」嘛。”

  “不說這個了,”幸子笑著提醒到,“源桑不是還有事麽?”

  源站起身,擼了擼頭發,笑道:“也對,還有點事要辦呢。那,幸子桑,很抱歉我就先不陪你了。真的抱歉,再見,明天再見。”

  “源桑下午不上課了嗎?”

  “額,不上了,有事要忙。”源說。

  “什麽事能比上課還重要呢?”

  “很多,很多……”源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走下了台階。“不過對你來說的話,現如今的確是沒什麽比上課更重要的了。因為你是個學生。”

  “源桑不也是學生嗎。”她輕輕說道。源停下步調,雙手插兜,回眸一笑道:“如果你像我一樣不上課也能考滿分的話,你也可以沒事翹課。”

  “那我不能……”幸子笑著抿了抿嘴道,“我可是連不落到「吊車尾」都要靠「僥幸」呢。”

  “你再這樣發展下去……上課不聽,總是分心去做那些暫時並沒有什麽意義的事情的話……可就真要淪為吊車尾了。”源不留情麵的「教訓」到。

  她輕咬嘴唇,有些「語無倫次」的問道:“源桑是覺得我上課沒有認真聽……一直在寫東西所以才……是這樣嗎?”

  她的表情看上去已經有點兒隱隱的在生氣了。

  源第一秒沒有反應過來,隻發出了一聲“啊?”的回應。

  幸子低沉著臉,表情認真的問道:“啊,那個……我說……源桑,你是不是覺得……那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啊?”

  源深知一個女人說話開始「語無倫次」了不是很不高興就是很愁,在聽完幸子如上所說的第二句話後,源覺得她多的是不高興。源先道了個歉,說道:“抱歉,是我說錯話了;真的很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好朋友。”

  說完,見幸子呆呆的看著自己,沉默不語,源隨即熱情爽朗的笑道:“幸子有什麽科目覺得自己學不會的嗎,找時間我幫你補習怎麽樣。隻要你成績夠好,就算上課寫東西老師也不會去管你了。”

  以補習為名義,找借口到別人的家裏去,或者讓別人到自己家裏去,這種套路雖然是在後世很「老套」的招數了但是可別忘了現在是在八十年代。

  源不禁想起來,自己當年讀書的時候就是這麽追女孩子的呢,不過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關於自己的青澀戀愛史,不提也罷。

  “抱歉……源桑……”她十分內疚的低下了頭,“我剛才的語氣還有說出的話,實在是太不好了……真的抱歉……我隻是比較在意……所以才……”

  “還是好朋友的話,就不用解釋,我懂,”源傻乎乎的笑了起來,表情就像是在告訴幸子「我沒有在意,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源這麽和她說到:“你會因為不高興而對我發發小脾氣,我不光沒覺得那有什麽不好,反而很開心,因為這真的證明你已經把我歸為「朋友」一類了呢。”

  “嘞?”

  “你嘞個什麽啊?”源開玩笑道,“我說了這麽多你就回我一個「嘞」呀?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

  “逗你的啦,千萬別放在心上啊。”源笑了起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走下了樓梯,抬手向身後的幸子揮手示意告別。

  源翹掉了下午的學課,坐車去了橫濱市。值得一提的是,他並沒有直接去自己要去的「那個地方」而是繞了一個遠路,在市區的街巷小道、漫無目的四處徘徊著,之後他進了一家餐飲店,不一會又走了出來,也不見買東西。

  一路上,他都戴著離開學校時就從書包裏拿出來戴上的墨鏡,沒有摘下過;哪怕這個時節並不需要戴墨鏡。所以,他並不是為了遮光而戴上的,而是「為了戴墨鏡而戴墨鏡」——他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眼睛。

  對了,他在離開學校之前就在廁所裏換上了新裝扮,黑色的連帽外套和鴨舌帽,並且戴上了黑手套,這是他最常穿著的一身打扮,接著,他便翻牆離開了學校,搭乘列車去往了橫濱。

  前世的車禍記憶使得源對乘車是很排斥的,一般說來,他並不是很喜歡坐車的感覺,所以平常極少出遠門,他總是在到了一個可以保障起居生活的地方後就懶得再走動了。

  在人們眼中他是一個怪癖的「夜行者」,對犯人來說他是無比恐怖的存在,他時常不動聲色的就看穿了一切,是個很少對敵人容情的冷血警察。就像《基督山伯爵》中對「維爾福」先生描寫的那樣;對於無關痛癢的人,他是冷峻的雕像,法律的化身,他那副目上無塵目下空的相貌,和漠然的神態,時而暗淡無光的眼神,說話時而咄咄逼人,又時而溫和異常,在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仿佛被洞察了肺腑。

  源正是這樣一個人。當然也有人說他像「夏洛克.福爾摩斯」,不過源通常會無奈的一笑,說到:“我可不是個癮君子。”

  在橫濱市警乃至整個神奈川縣警界中,源素以「窺視心靈」與「破案神速」著稱;「與男同事難相處」、「或許是個腹黑色男」是他的別名。源似乎更知道怎麽討異性喜歡而學不會怎麽交同性朋友,他沒什麽朋友,不過,雖然他不會去和別人交流太多,但是別人卻自己會崇拜上他,主動接近,日本人或許打骨子裏是喜歡崇拜強者的。不過那些崇拜者都還不算是「朋友」,隻能算是比較崇敬自己這個上司的屬下罷了,頂多算是一群「小迷弟」。

  左臣羽,那是個極度讓人(源)討厭的家夥,不過腦袋還算好使,時常能和自己配合在一起演演戲什麽的誘使犯人自己得意忘形之後露出馬腳。

  源總是說他是自己的一個冤家對頭,以至於兩人的關係隻限於工作上的同事。

  雖是遠路,繞著繞著就總是走到了。

  進入警察本部工作大廈,源並沒有搭乘電梯而是步行到了自己要去的位於十五樓的「刑事部」。

  “呼……”源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到,“爬這麽高的樓梯實在不是什麽輕鬆的差事呢。”

  爬完樓梯的源,慢慢的在樓層的走廊走著,卻發現今天的刑事部出奇的人少呢,從自己上樓之後就沒看到一個人,除了進大廈的時候在一樓看到的警察值班警察外。

  “人都哪去了,”源自言自語道,“怎麽回事,都吃中午飯去了?”

  源雙手插著衣兜,邁著沉穩的步子如同一個成功人士般有模有樣的昂首挺胸的走著。

  可在走廊拐角,源卻和一個矮自己一個腦袋的人撞上了。他反應很快的往後退了一小步,拉開半截身位,仔細一看是一個身穿交通部製服的交通警察。兩人相撞的位置是一個T字型的拐角,自己是在直走而那個人卻正好從拐彎處的視野盲點橫衝直撞般「衝」了出來。

  她走的很快,真的算得上是一下子“衝”出來的了。

  源在等她向自己道歉。

  而她卻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

  源先開口道:“喂,我說。你是從哪衝出來的小摩托,是想撞死我嗎。”

  “對不起,先生,”她說,“那是一個視野盲區。”

  “你的道歉聽上去真沒有誠意。”源說,“還有,你不是這的吧?”

  源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剛才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東西——她八成是把自己當做什麽「奇怪的人」了。反正,沒把自己當做警察,更不可能認出自己是那個傳說中的「怪物神探」了。

  故而,源故意的逗起她來。

  源從兜裏抽出雙手,抱著胳膊審視著眼前這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小交通警察,說道:“你來這兒是為了送某起案子的資料麽?和道路監控有關嗎?”

  “額,先生,”她先是有些驚訝,轉而平靜的說道,“關於案子的內部情報我想我沒必要向你透露。你是某家雜誌社的記者麽?現在的報社記者膽子可真是大,居然敢直接跑進警察本部來發掘獨家頭條情報了。”

  “什麽?”源雙手插腰,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記者?你說我是記者?而且還是擅闖警察本部的惡劣報社記者嗎?”

  “這位先生,廢話我不想多說,”她表情冰冷語氣卻又不失禮貌的說道,“是你自己離開還是我叫這裏的警察同事送你走?”

  源將手插回衣兜,微笑道:“烏丸小姐,我想你誤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