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聖文館。

  孟論將荀言的屍體帶回來了。

  “張良師兄，這是為什麽？”孟論向張良質問道。

  “師弟，你是怎麽說話的？”伏念出口製止道。

  孟論不理會伏念，而是向張良問道，“傷口你看了嗎？偏離心髒的位置，劍傷也很小，可震碎了附近的內髒和經脈，你知道這是什麽劍留下的嗎？”

  張良欲言又止。

  “這是天問劍。”孟論吼道，“是贏高的天問劍。”

  “孟論師弟，你少說兩句。”伏念立馬出口阻止道。

  可孟論根本不聽他的話，而是盯著張良說道，“你三番兩次的刺殺贏高，三番兩次的計劃失敗，讓多少儒家弟子就這樣白白失去了性命？贏高持天問劍，能激發祖龍血脈，能施秘術展皇者降臨。這個時候的他，誰還能敵他？”

  “難道你計劃中這樣大的漏洞，你也沒看到注意到？”孟論冷吼道，“是你張良飄了，小看了贏高，還是你根本就技不如人？還要跟人家鬥？”

  “兵家死了家主的貼身左右護法，墨家和法家也死了人，我們儒家死了荀言師弟，張良師兄我想再問你一次，以後到底還會死多少人？死多少師兄弟才能成就你的大業？”孟論冷笑道，“是不是再過不了多久，我和大師兄、二師兄也要為你的大業去刺殺贏高了？”

  “孟論師弟，你怎麽說的話，這不是我的大業，這是我們儒家的大業，我這麽做是天下百姓和蒼生，不是為了我自己。”張良駁斥道。

  “為了天下百姓？”孟論冷笑道，“那麽我想問問張良師兄，現在是秦國百姓日子過的好，還是吳國百姓日子過的好？現在秦國和吳國實行的國政，是秦國的對百姓有利，還是吳國的對百姓更有利？”

  張良臉色鐵青，他不說話了。

  因為現在的秦國在扶蘇和蒙恬的治理下確實是欣欣向榮，百姓生活不說富裕，可吃飽穿暖沒有問題。

  可是現在的吳國呢？

  似乎還有很多地方，百姓生活困苦，依舊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而且扶蘇實行仁政，蒙恬大力發展農業，使得秦國百姓家家有鐵製農具和耕牛。長此下去，秦國百姓隻會越來越富裕。

  “可以前的大秦有多殘暴嗎？”張良開口道，“征伐徭役、修建阿房宮、鐵血統治百姓。”

  “以前是始皇帝在統治，現在是扶蘇統治，兩個人的治國理念和方式不一樣，為什麽你看問題總是要將過去放在嘴邊，而看不到現在？”孟論反駁道。

  見張良開口，他根本不給張良開口的機會道，“同樣是修養聲息六年時間，當時的吳國可是要被秦國還要富裕，可六年過去了，現在的大秦比吳國要富裕很多，當年吳國可是占據的土地比大秦肥沃，人口要比大秦更多。”

  “張良師兄，這就是你認為統一天下，能夠百姓安居樂業的國家？”孟論問道。

  “孟師弟，這是吳國，休要說這樣的話。”伏念立馬吼道。

  這要是被劉邦聽見了，可還了得？

  “師兄，我知道這是吳國，可這不是我想要的吳國。”孟論說道。

  “孟論師弟，你什麽意思？”張良質問道。

  孟論說道，“我要離開吳國。”

  “你要去鹹陽？”張良冷冷地問道。

  “難道你要阻止我？”孟論針鋒相對地問道。

  “我隻是不希望聖文館就這樣散了。”張良說道。

  “聖文館散不散跟我沒關係，隻要儒家還在就行。”孟論歎道。

  確實，聖文館隻是張良以儒家為核心，建立的專門為劉邦服務的一個組織。而儒家未必就真需要全部人來為劉邦效力。

  伏念想說什麽，卻有止住了話頭，隻是微微歎息。

  他太了解孟論了，孟論做了的決定，又豈能是自己勸阻的了的？

  張良沉默了片刻道，“你單騎氣鹹陽，我不會阻攔你。”

  孟論身為儒家五巨頭之一，又是孟子的後裔，他自儒家的地位很高，影響力很大。如果孟論真要離開聖文館去鹹陽，跟隨他的弟子應該不會少。

  這不但會增加贏高的實力，而且還會讓聖文館受到打擊。

  張良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出現。

  “門下弟子有願意跟我走的難道張良師兄要殺了他們？”孟論冷笑道，“張良師兄現在也學會向同門舉起屠刀了嗎？”

  “你——”

  張良被噎住了。

  臉色非常難看。

  “行了，我們儒家從來不會約束誰去做什麽，全都是自願，既然孟論師弟要去鹹陽，就去吧，有弟子願意跟師弟去秦國看看也未嚐不可。”伏念說道，“現在還是將荀言師弟喪事辦了吧！”

  伏念提到荀言，孟論和張良也就不再爭吵了。

  聖文館雖然是張良組建的，可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已經被宮中的劉邦知道了。

  “你下去吧！”

  劉邦擺手向跟他匯報的人說道。

  這人躬身退出。

  他才低聲道，“果然，儒家不是全心全意在為孤辦事啊！”

  “大王，儒家可不是張良一個人說了算啊！”戚姬說道，“你這麽器重他，未必能成辦成什麽大事。”

  “也對。”劉邦點頭道。

  他理解戚姬這句話的含義，一個沒有絕對話語權的人，你就是再有本事，你又能辦得了什麽大事？

  就說現在自己身邊這位優秀的軍事天才。

  當初自己跟他對話時不也跟自己說，他韓信將兵，要多多益善。自己將編練新軍的權利全部交給了他，才有了現在這支鐵血雄獅嘛！

  “不過張良也得用，畢竟他奇計百出啊！”劉邦歎息道，“不過也不能完全靠他，還得另外扶持他人才行。”

  這一刻，劉邦意識到，他不能絕對的放權給張良了。

  “大王想用誰？”戚姬問道。

  “你看曹參怎麽樣？”劉邦問道。

  “奴家覺得大王看重的人，自然是沒問題。”戚姬甜甜地說道。

  劉邦心裏一陣舒坦。

  這就是他寵愛戚姬的原因，因為他懂的討他歡心了，不像呂雉，有些問題總是跟自己對著幹，自己跟你雖然是結發之妻，同甘苦共患難，可自己是大王，你就不能給孤一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