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月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白檀的聲音，“我——的——摯——友——啊！”

  明凜頭疼地皺了皺眉。

  隻見白檀跑了進來，見到明凜就要撲到他的身上，一邊還哀嚎著說道，“你總算醒過來了！你要是真掛在魏機手上，那我可真是要傷心欲絕了啊！”

  沈沉月在身後一把抓住白檀的衣領，麵無表情說道，“他剛醒，還沒恢複好，不許折騰他！”

  明凜躺在床上，也是一臉麵無表情，“我倒是覺得你現在也可以去絕一絕。”

  白檀大受打擊，很是委屈，“我可是一聽見明凜醒過來的消息就跑過來的好不好，沒必要這樣對我吧？”

  沈沉月和明凜保持了一秒的不為所動，對視一眼，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白檀，氣氛又是變得極為歡樂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明凜的身子在沈沉月和玉兒的治療下，逐漸好轉，連寒玉蠱也被玉兒一點點去除了。

  明凜身子完全恢複的那一天，他去了皇宮的監獄。

  監獄濕冷肮髒，還有一股奇異的味道，明凜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之中，卻讓人覺不到一點人氣，反而有種被判處死刑的壓迫感。

  “嗒！”

  明凜停下腳步，看著自己眼前這人，緩緩開口，“太後，別來無恙啊。”

  此時的太後被關在牢獄之中，早就沒有了以往那般光鮮亮麗的模樣，她的頭發散亂，隻是短短半個月，她就像是老了十幾歲，臉上滿是皺紋。

  她聽見明凜的聲音，抬起頭來，看了明凜一眼，但是眼裏卻毫無懼意與後悔，反而是“哼”地一聲冷笑。

  明凜不禁挑了挑眉。

  “你還來做什麽，來看本宮現在的落魄模樣，然後再嘲笑一番嗎？”太後緩緩說道，眼底一片漆黑。

  明凜輕笑起來，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啊，太後。”

  太後一怔，看向明凜。

  隻見明凜笑道，“本王不僅要嘲笑你，還要羞辱你呢！整個明國朝廷在你手裏十幾年，給你弄得個天翻地覆，我不罵幾句可真是解不了氣！”

  明凜一雙丹鳳眼本來就自帶幾分冷意，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別人，給人的感覺就更冷了，還帶著赤裸裸的蔑視。

  太後的身子發起抖來，她瞪著明凜，低吼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當然要殺你了。”明凜麵無表情地盯著太後，“你以為你勾結外敵，還能活嗎？”

  太後的身子抖得愈發厲害起來。

  明凜見狀，輕蔑一笑。

  嗬，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太後自私，她最為看重自己的生命，怎麽可能有去死的想法，不過是想裝出一副不屈模樣，滿足下自己的表演欲罷了。

  明凜抱著手臂，看著太後，緩緩說道，“說吧，你與南疆勾結多久了，做了些什麽事，明國裏是否還有南疆人？”

  太後望著明凜，覺著自己似乎又有了話語權，輕笑起來，“你要本宮說，本宮就告訴你麽？”

  明凜看著太後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心裏不耐煩起來，他猛地將監獄的牢門打開，走了進去，掐住太後的脖子，竟是直接將她按在了牆上，提了起來。

  明凜一臉陰鷙，但是嘴角卻還是帶笑，“嗯？你是以為我在求你嗎？”

  太後驚得說不出話，喉嚨被明凜壓迫著，也說不出來話，呼吸困難，身子也失去了自己的控製，太後的眼底滿是恐懼，她不自覺地用手扒拉明凜的手，雙腳亂蹬，不斷掙紮，但是明凜卻是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反而手上力氣一點點增大，收緊起來。

  太後忽然明白過來了，自己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的。

  正如明凜對著她笑著說道，“要麽現在生不如死，要麽舒服一陣之後死。”

  太後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恐懼就像是血液一般，流過她的四肢，讓她全身冰冷。

  她大喊起來，“我講！我講！”

  太後不可自製地顫抖起來，這一刻，她渾渾噩噩，將自己知道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沒有保留，且痛哭流涕。

  明凜不知道她在哭什麽，是後悔？是憎恨？還是說隻是單純地害怕而已。

  不過明凜也不關心，他將相關的事情問完，就關上了牢獄的門，準備走出監獄。

  綠撫的聲音卻是忽然響起，“明凜。”

  明凜頓了頓，險些不知道這是誰的聲音。

  綠撫的聲音再也沒有往日般的甜美，反而很是沙啞，聲音就像是被砂礫摩擦過一般，粗糙不堪。

  明凜轉過頭去，才發現綠撫的牢房離太後並不遠，此時她趴在欄杆上，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隻眼睛，眼底漆黑一片。

  在昨天夜裏，綠撫最後因為驚嚇而暈了過去，後來被白檀他們發現，也就將她關進了牢獄裏去。

  此時她的左臂隻是被人簡單地包紮一下，繃帶上還有點點血跡，綠撫的嘴唇翕動，卻隻是念叨著明凜的名字。

  明凜麵無表情地走到綠撫麵前，說道，“怎麽了？”

  “你先前不是說……”綠撫抬頭看向明凜，眼裏空洞，“不是說要娶我的嗎？”

  “騙你的。”

  綠撫臉上的血色盡數退去，“為什麽？”

  “為了找太後和南疆交易的證據。”明凜回答道。

  綠撫一頓，忽然想起自己放在房間裏的那本賬本，眼睛猛地睜大，嘴唇發抖，“是……是那本賬本……”

  “嗯。”明凜點頭。

  綠撫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氣，她的右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眼裏滿是失神，“原來是這樣……”

  她的眼淚忽然掉落下來，喃喃道，“難怪那時候你的態度變化這麽大，我可真是傻……我還以為，是我惹你生氣了呢。”

  綠撫自嘲地笑了起來，又嗚咽著，她猛地抬起頭來，還想要去看明凜，但是卻發現明凜早就轉身走了。

  綠撫一頓，看著明凜的背影，她再也無法說出什麽話來了，她大哭起來，聲音沙啞，毫無美感，心如死灰。

  明凜走出牢獄，身後還隱隱約約傳出綠撫的哭聲，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外麵的陽光，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