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說的沒錯，她雖然倚仗著秦氏，但是把她分到這個院的，可不是秦氏。

  她對於秦氏來說不過是個丫鬟，秦氏不可能把她要去的。

  也就是說，無論她心裏怎麽想的，她都是要在這個院子伺候陸沉的。

  陸沉是她的主子，以前她態度怎麽敷衍，他都沒計較。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要是他真的追究起來，他是個主子，想要她死，輕而易舉。

  這一刻，丫鬟才明白她的生命有多脆弱，趕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求饒：“少爺，奴婢就是一時鬼迷心竅，受了其他人的影響才會這樣的，奴婢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了。”

  陸沉根本不在乎她是為了什麽。

  “沒有下次，把藤鞭撿起來。”

  丫鬟一愣，看著不遠處地上躺著的藤鞭，覺得自己的身體都開始跟著疼了。

  難道少爺是要打自己嗎？

  哆嗦著將藤鞭撿起來，她就聽到陸沉說：“往我手臂上打。”

  眼睛瞪大，看著陸沉的時候，發現對方唇瓣有些幹燥，臉上也沒什麽血色，隻是模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是他讓自己打的......

  丫鬟往陸沉的手臂上抽了幾鞭子，直到見了血，陸沉才讓她停下來。

  如釋重負一般丟掉鞭子，她身體有些軟，後背早就汗濕了。

  陸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如同鬼魅：“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在陸府這麽久，應該明白吧。”

  她麻木地點點頭。

  又聽到陸沉囑咐一聲：“不要告訴槿槿。”

  眼角餘光看到他的時候，那張蒼白的臉上頓時多了一抹柔光，隻有提到槿小姐的時候，他才像個正常人一樣，之前更像是遊魂，要麽就是讓大家忽視掉他的存在，要麽就是讓人害怕。

  ......

  雲泛泛晚上被留下來跟陸老夫人一起睡了。

  陸老夫人這裏的點心很多，但她一般都不怎麽吃，都是留給雲泛泛吃的。

  老夫人身體不好，忌甜食，看雲泛泛吃得開心，自己也跟著開心。

  府裏幾個小輩，癱的癱，離開的離開，隻剩下一個終日繁忙的陸芝，這會兒雖然來了個陸沉，但終歸是不太親近，她老了，也不能再去管這些，隻有這個外孫女她最心疼。

  雲泛泛吃著點心，想的卻是那兩塊沒吃上的桂花糕。

  見陸老夫人看著她，雲泛泛挑了幾樣不甜的，哄著老夫人吃下。

  陸老夫人比雲泛泛起得要早，隔日一大早，雲泛泛醒來的時候，陸老夫人已經在外屋坐著了，她洗漱好之後就給陸老夫人請了安，不過多久，陸芝也過來了。

  陸芝今天有一個書畫考試，請了安跟她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

  就在她想著今天什麽時候去找陸沉的時候，外頭有丫鬟進來傳話：“老夫人，陸沉少爺在外頭站著。”

  老夫人一聽，坐直了身體，頗有些意外。

  過了一會兒，她才吩咐丫鬟：“讓那孩子進來吧。”

  雲泛泛立刻也坐直了身體，雙手端放在膝蓋上，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眼睛卻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門口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