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幾天一切都這麽的順利，原來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到底是誰，這麽處心積慮地算計他？

  細想之後，顧驁又打了個寒顫，能這麽算計他，那人能力一定在他之上，不，不止在他之上，那人能力遠比晨霄宮的人厲害，所以連另兩個尊主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不僅如此，那個人，還很了解他，知道他在做什麽。

  要是這樣，那他想要殺死自己，豈不是易如反掌？

  正想著，地上的傀儡娃娃忽然身上開始飄著黑氣。

  顧驁下意識地後退兩步，一臉警惕地看著那傀儡娃娃。

  黑霧越來越濃，朦朧間，他看到了黑霧中多了一抹身影，他穿著火紅色的衣袍，那紅色濃得像血，即使霧氣很大，依舊遮擋不住那顏色。

  漸漸的，霧氣散去，紅色的衣袍逐漸清晰。

  那人就像厲鬼一般，白皙的肌膚上染了幾分人氣，薄紅的唇瓣上揚著，就像是黑白色的水墨畫，忽然被人用顏料添上了重重的一筆一樣。

  淡灰色的眸子透著血腥氣，他張唇，說：“顧尊主，好久不見。”

  沈......沈荊？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顧驁看到沈荊隻會想到當年的事情，以及前陣子的屈辱。

  那些被他刻意塵封在內心深處的事情開始不斷被挖掘出來，沈荊就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他，明明什麽也沒做，可是顧驁卻覺得渾身冰冷。

  這些事，都是沈荊做的，絕對是他。

  他在記恨自己，所以明明應該死在那骷髏塚，卻從地獄裏爬上來，向他討債了。

  顧驁腦子裏麵全部都是骷髏塚的畫麵，那些骷髏包圍著的人，不是沈荊，而是他。

  他感覺那冰冷的骷髏爬上了自己的小腿，爬上了自己的脊背，一口一口地咬著自己的肉，他看到了自己森白的骨頭，在月光下是那麽的可怕。

  最可怕的是，反反複複的疼痛。

  將他來回折騰，不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都是一種折磨。

  顧驁臉上血色全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癱坐在了地上。

  地上還有血，他也全然不在乎。

  冷汗直冒，他看向沈荊，沈荊指尖還泛著光。

  他明白了，剛才沈荊是將自己所經曆的一切，通過術法施加到了自己身上，所以他才會感同身受，以為是自己在那骷髏塚裏麵。

  顧驁這一次終於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沈荊，真的回來了，他不是那高高在上的魔尊，隻是來索命的晨霄宮小弟子。

  顧驁說：“是師父對不起你，師父不該丟下你，當時師父出去之後，是想給你立衣冠塚來著，可是......”

  可是了半天，不知道該可是什麽。

  他越著急，沈荊看他的眼神就越發戲謔。

  “顧尊主覺得，那衣冠塚，本尊很稀罕？”

  顧驁不了半天，唇瓣哆嗦著，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

  “那雲渺呢？雲渺你總該稀罕了吧？我也不追究你將雲渺帶走這麽多年，你要是喜歡她，隨便你帶到哪裏去，我絕對不會阻攔的......你要是還不放心，怕雲渺會排斥你，我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