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4 遙控
作者:夜蘭妖      更新:2021-05-23 14:03      字數:7634
  一回到寢室關上門,伊萬斯就張大一雙杏仁狀綠眼睛,一臉期待地盯著克萊曼汀不放。

  克萊曼汀心道不好,自己這是又忘了什麽,心虛地眼珠子亂瞟,無意間看到壁鏡中的自己,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這就喝藥解開抑製劑!”

  她又掃了一眼伊萬斯手裏的書本:“不過,莉莉,你確定要我變回來?”

  “怎麽了?”伊萬斯不解地反問。

  “我們下午一起學習——”克萊曼汀示意實驗室的方向:“我的另一副模樣,對你來說,是不是一種打擾?”

  “啊?”伊萬斯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比如,你會不會因為視覺上的陌生感或者由此引發的好奇心被分散注意力?”克萊曼汀體貼地給出一種可能性。

  “哦!你擔心這個!”伊萬斯立即領悟,舉起雙手一起擺:“沒關係!沒關係!好奇心一開始在所難免,我需要時間適應一下嘛!”

  她捉住克萊曼汀披散開的一綹長發晃了晃:“你每個月到月圓才會變身,我當然要珍惜時機看個夠!”

  “我不是……”克萊曼汀剛要反駁,但還是及時住了嘴,沒向她泄露更多的秘密,而是急中生智地改口道:“我不是不想變回來,是怕你不習慣罷了。你不介意就好。”

  “不會!不會!”伊萬斯重新一臉期待:“你快喝藥!”

  伊萬斯沒有否認她的好奇,下午兩人一起看書寫作業時,她也果然總忍不住往克萊曼汀那兒瞟,直到她借用克萊曼汀的魔藥器材,按課本的配方熬製一劑高等魔藥,由於分心手一抖,多滴了一滴某種液體原材料,直接導致一鍋半成品完全報廢,才捂著臉大喊“美色誤我”,然後洗心革麵地專注起來。

  克萊曼汀啞然失笑,起身繞她走了一圈,發現她終於能抵製住誘惑,也就沒再刻意逗弄她,免得引發更嚴重的魔藥事故。等伊萬斯功德圓滿地起鍋裝瓶,她疑惑地指著她手邊的藥瓶問:“上一鍋藥劑不是熬製失敗了?你為什麽不把它直接清理掉,反而還裝起來?”

  “隻是多滴了一滴蟾蜍血,還沒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伊萬斯一邊貼標簽一邊答道:“我們七年級製作的都是高等魔藥,原材料可不便宜,不能白白浪費了。回頭我把它交給西弗勒斯,改配方這件事他最擅長。”

  “嗯。”克萊曼汀簡單地應了一聲表示讚同。

  她一早知道,伊萬斯和西弗勒斯是魔藥課上兩種類型不同的好學生。前者認真細心,後者大膽創新,大多如斯拉格霍恩的教師,無疑更喜歡伊萬斯這種,但也不能否認西弗勒斯的天賦。再換個角度講,這兩種學生中,伊萬斯這種類型的其實更適合做斯拉格霍恩的接班人,將來鄧布利多聘用西弗勒斯做魔藥學教授,並不算一個很明智的決定,特別再加上西弗勒斯的性格,聰明的學生從他那兒學到的東西,也許還比不上他們自學。

  這一點聯想,在克萊曼汀自己動手練習魔藥熬製時得到更多的體現。功利點講,克萊曼汀之所以不排斥和伊萬斯一起過周末,原因之一就是由此獲得了一名魔藥學私教,彌補了她自和西弗勒斯分手後在這一門課上的弱勢。且如今她的進步更快更明顯,斯拉格霍恩也一早就發現了,還主動詢問過她想不想調班,當然她自知斤兩並未接受。

  即便不去過度理智地計較得失,想要維係一段友誼,不可能靠單方付出,因此克萊曼汀投桃報李地向伊萬斯提供魔咒以及魔文方麵的幫助。伊萬斯入學霍格沃茨前上過小學,但外語選了法語,在拉丁語上可謂一無所知。學習咒語倒還不明顯,畢竟死記硬背也行得通,但活著活用就有難度了,寫相關論文時更要查一堆資料,還不能自行有效地甄別真偽曲直。克萊曼汀有兩輩子的閱曆,指導一下伊萬斯綽綽有餘。

  下午茶的時候,克萊曼汀騰出時間閱讀今天的報紙。《預言家日報》周日版相當於周報,會對本周時事要聞進行總結,裏夫一案似乎仍舊陷在瓶頸中,倒是另一則新聞引起她的注意。事件說來也不複雜,即是某麻種女巫知法犯法,將一個麻瓜帶進了魔法部。念在該女巫是初犯,威森加摩沒有重判,隻罰了一筆金加隆,剝奪一年政治權利。

  克萊曼汀沒有翻後麵幾頁的社評,卻是指尖點著桌麵,先自己試著猜想這件事的意義。強調女巫出身麻瓜實在暗示性太強了,讓人不往裏夫一案上聯想都難,且間接宣告她不屬於盧修斯一方陣營。那麽相應地,它能對審判有多大影響,就要看這名女巫和被告三名傲羅的遠近親疏。

  接著再讀幾篇社評,和她的推測十分相近。然而由於《預言家日報》沒有披露女巫的真實姓名,也未具體交代她向一個和她並無近親關係的麻瓜泄露巫師存在的緣由,評論性文章都寫得比較保守,克萊曼汀隻能和大眾一樣,暫且壓下心中的疑問,等待下周的後續報道。

  這日晚上,克萊曼汀繼續與伊萬斯分享一張床,除了她又夢了一夜月下故鄉的樹林,其他毫無異常。次日新的一周開始,月圓對魔法血統造成的影響已過,她自然變回了銀發褐眸的樣子,倒教伊萬斯失望不已,非要預約了下個月的“同居”。克萊曼汀算算日子,告訴她下次月圓在聖誕節當天,她假期留校的可能性很小,隻能把約定遺憾地推遲到明年。

  兩人結伴早起前往禮堂,平靜地在門口分手告別,到各自學院的長桌旁落座。鄧布利多出席了早餐,但沒有留到最後。克萊曼汀大致瀏覽完今天的報紙,剛要出發前往教室,對麵的雷古勒斯忽然出聲道:“克萊曼汀,還是提前知會你一聲吧——我跟亞度尼斯換一次班,今晚你跟他一起去巡檢。”

  “知道了。”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克萊曼汀隨口問了句:“晚上有事?”

  “不是。”雷古勒斯搖了搖頭,頗是複雜地看向她:“是亞度尼斯有事要轉達。”

  “他不過是有事情要告訴我,怎麽還需要和你特意換班?”克萊曼汀狐疑地掃了眼他身邊的空位——早餐期間,帕金森就坐在他旁邊,即她的斜對麵,就算帕金森要謹慎保密,和她當麵約個私下碰頭的時間地點還能泄露什麽?

  “不是他故作神秘。”雷古勒斯低下頭,抿了一口黑咖啡:“晚上你就明白了。”

  覺察到他似有不願多攙和的意思,克萊曼汀便不再多問,道了謝就起身離開了。

  周一的校園生活按部就班,倒是盧平在教室裏遇上她時表情尷尬,等課後他被伊萬斯攛掇著來道歉,更是局促得手腳都不知怎麽擺放才對。雖然按照斯萊特林的某些做派,能抓住的人情不該輕易放過,留待日後的不時之需,但看在伊萬斯的麵子上,她也大方地沒計較太多,還寬慰他既然對著變成兔子的她也道過一次歉了,這件事可以就此揭過了。他畢竟是意外被牽扯進來,她不會把賬算到他的頭上。

  到了晚上宵禁,克萊曼汀再三考慮後,還是提前一刻鍾出門,果不其然帕金森已經等在公共休息室了。此時休息室裏沒有其他人在,她索性坐到他對麵,開門見山地詢問道:“晚上好,帕金森先生!聽雷古勒斯說起,你似乎有事找我?我想我們可以利用這十幾分鍾集中處理一下,以便公私分明。”

  “晚上好,卡羅小姐!”帕金森頷首致意:“我也正有此意,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申請一份和雷克一樣的殊榮——我可以直接稱呼你的名字嗎?”

  “當然,正好我也改口——亞度尼斯。”克萊曼汀順水推舟地微笑接受,同時暗暗猜測,這大概是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的鋪墊。

  “那,克萊曼汀,我就直接步入正題了。”帕金森取出一封已經拆開的信擺在自己麵前:“昨晚我收到了盧修斯的來信,要求我在你畢業前這半年裏,成為你的搭檔。我這邊沒有問題,現在就看你的決定了。”

  “什麽意義上的搭檔?比如級長巡檢這樣?”

  “表麵上確實如此,但其實並非重點,男女級長合作反而更像在打掩護。盧修斯真正希望的是,我能為你提供保護,以及一些指導。”

  “……抱歉,你能具體解釋一下嗎?”

  “所謂保護,當然不是指你和誰起衝突,我會站到你前麵代為出手。我相信憑借你的實力,也看不上這樣的殷勤。盧修斯僅是要我稍微看顧一下你,比如再發生你之前遭遇類似的事,我有責任及時和他取得聯係,不至於拖了一天才有所作為。甚至我會注意你的人際交往,你保有你的選擇自由,我隻需幫你提防潛在危險,且方式止步於提醒,更多的則不做幹涉。”

  “如此——”克萊曼汀略作沉吟,感覺到這種程度不算過分,沒有踩到個人隱私的雷區,對她也是利大於弊:“那指導呢?”

  “說指導其實是我自誇了。”帕金森不失風度地歉然一笑:“盧修斯隻是顧及到,你到底是在德國長大,又沒有世家生活經曆,對英國魔法界的純血圈子了解有限。他固然是你的第一領路人,但也難以麵麵俱到,特別是你還在上學,你們兩人長時間分開,他言傳身教的機會大大減少。為了縮短你畢業後的適應期,就由我暫且充當一處二手信息源,替你稍微彌補這方麵的認知缺失。”

  克萊曼汀不禁皺眉:“我還有什麽需要了解?書裏報紙上都讀不到?”

  “就算是拉文克勞,也難以全知全能,總有些事情因為各種原因沒有付諸文字。舉個例子——”一頁報紙在她麵前攤開,顯然帕金森早有準備:“這則新聞你已經注意到了吧?”

  “是的。”克萊曼汀低頭一瞅,巧了,正好是關於麻種女巫帶麻瓜進魔法部的那則。

  “我想你即使不看後麵版塊的社評,也不難把它和裏夫一案聯係起來。”帕金森微笑著問:“但你能猜測得更具體一點嗎?”

  “……不能。”克萊曼汀坦率地搖頭:“信息缺失。”

  “——這就是該我起作用的地方。”帕金森雙掌一合搖了搖:“有些消息,特別是時新的,隻會在一定範圍內傳播。雖然基於你和盧修斯的關係,你遲早要踏入純血世家社交圈,但到目前為止,你還遊離在圈子之外,因此所見所知,和一般民眾相差不大。沒有一個可靠的信息源,你甚至不清楚,你到底已經錯過了什麽。”

  “我明白,適應你們那個圈子,如果從畢業才開始,確實有些晚了,畢竟很多人脈,都是在上學期間積累的。”克萊曼汀順著他的話往下講,暫時默認他對她的某些判定:“不過,這是很抽象的說法。你不如就你舉的例子,為我做一個示範如何?”

  “這恰是我的安排——你應該知道,在裏夫一案中,被告方是三名傲羅,分別是格蘭芬多畢業的庫克和約翰遜,拉文克勞畢業的瑞格。那名公然違反保密法的女巫,就姓約翰遜。這位約翰遜小姐到魔法部,本來是作為證人,幫助威森加摩眾成員判斷盧修斯提供的記憶是否屬實。她就是當年那場衝突中最先和克麗絲多·裏夫發生齟齬的格蘭芬多女生。”

  “原來有這層關係在。那那個麻瓜呢?他有什麽特殊?”

  “他是一名麻瓜律師。約翰遜兄妹收到傳訊後,顯然打算提前做準備,比如怎麽在法庭上提供有利於他們一方的證詞。巫師中沒有律師這種職業,他們急需專業谘詢,隻能在麻瓜中尋找。但你也清楚,在我們巫師的法律中,巫師和麻瓜地位並不相等,所以為了充分解說遇到的困境,約翰遜兄妹隻能向律師坦白身份。”

  “他們帶麻瓜律師到魔法部,是希望他替他們當庭辯護?”

  “這倒不是。”帕金森的笑容帶上幾分諷刺:“是那名律師自己主動要求來的。他認為我們魔法界的法律,把巫師和麻瓜分為兩等人,是一種落後保守的不平等現象。這位剛從大學畢業不久的年輕人,打著促進巫師法律體係發展的旗號,說服了本就心懷不滿的約翰遜小姐,在審判中慷慨陳詞,把我們現有的法律批駁得一無是處,仿佛那些都是舊社會的糟粕殘餘。”

  “出席審判的人都什麽反應?”

  “自然一片嘩然,沒等他說完就開始抗議,其中最為抵製的,莫過於威森加摩的諸位巫師,盡管他們的首席魔法師——我們的校長,鄧布利多先生,一直保持沉默。”

  “為什麽啊?”

  “和平時期,修改法律可是件傷筋動骨的事情。這些擁有表決權的巫師,依據的無不是現有法律,如果法律需要改訂,給他們增加工作量不說,還會觸及他們背後的勢力。更何況觀念轉變沒那麽容易,特別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巫師,一旦新法頒布,他們適應不良,就要麵臨被取代的風險。”

  “也對,利益平衡的局麵沒那麽容易打破。是因為此,這件事才沒有具體報道出來?”

  “魔法部確實有製衡的打算。被告這邊忽然知法犯法,作為原告後盾的食死徒,最近行的卻都是造福魔法界的義舉。兩相一對比,差異太明顯。魔法部中派係眾多,不是所有人都讚成我們純血的主張,食死徒在壯大之前,難免受到一些壓製。”

  “——等等,造福魔法界?”克萊曼汀覺得自己幻聽了。食死徒不殺人放火,已經稱得上做派溫和,現在怎麽放下屠刀改行善了?

  “你沒聽說?”帕金森有些意外:“是前一陣子,萊斯特蘭奇、布萊克和羅齊爾三家牽頭,救出了幾名因能力泄露被囚在麻瓜實驗室的巫師。因為貝拉特裏克斯朝麻瓜放鑽心咒泄憤,還被同行的傲羅告到威森加摩,但最後貝拉特裏克斯被判無罪。哦,主上給克麗絲多·裏夫傳信,有意幫她減刑,就是打算讓她參與這次行動,以圖將功補過,可惜沒能落實,反而成了現在這個局麵。”

  傲羅告過食死徒,眼下食死徒支持裏夫夫人告傲羅,這一來一往之間,怎麽都有種刻意針鋒相對的意味。克萊曼汀思緒一轉,再回到他們的主題:“現在被告一邊出了這種事,之後的審判該落下風了吧?”

  “確實——約翰遜小姐被剝奪政治權利的判決盡管已經生效,但不妨礙她繼續作為證人出席審判。可那又如何呢?威森加摩的裁決形式注定結果會受表決者主觀判斷的影響。傲羅那邊失了人心,再加上那一筆罰款,這對兄妹已經不足為慮。”

  “盧修斯要買通他們?”

  “盧修斯不花冤枉錢。審判幾經波折到現在,即便被告最終勝訴,也不可能完全脫罪,哪怕出於安撫,作為原告的裏夫夫人也要獲得一筆賠償金,並理所當然地由被告傲羅承擔。如果原告勝訴,被告會被判處若幹年的監/禁,就沒了賠償金一說。約翰遜們在魔法界沒有根基,一筆罰款已是重擔,若再來一筆賠償金,我想約翰遜寧願選擇坐牢。”

  “這對兄妹這麽做,確實是把把柄送上門。”克萊曼汀表示理解:“其他兩名傲羅呢?盧修斯有沒有做什麽事,以保證結果盡在掌握中?”

  “怎麽可能沒有!”帕金森與有榮焉地一揚眉:“你記不記得我們學院,你這個年級,也有個瑞格?”

  “有些印象,是個男生對不對?”

  “最近你要是對他多加留意,就會發現他已經被排擠了,畢竟我們斯萊特林學院整體上的立場和盧修斯保持一致。”

  “這是盧修斯授的意?”

  “隻能算間接授意。他畢業已久,如今最方便施壓的對象,是各大小世家的家主。不過這次也不用他出力太多。他代表了主上,有主上的影響力、號召力在,他不用親自開口,趕著討好他和他背後的主上的大有人在。還在上學的瑞格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那名傲羅瑞格,自有他的父親勸導,就等時機一到,他便主動認罪。”

  “還有一名傲羅呢?姓庫克來著。”

  “他的情況比較複雜,你暫時不必多揣測。你的關注點,還應該回到瑞格身上。具體說來,是跟你同級的瑞格,亞戴爾·瑞格。盧修斯要我告訴你的消息,不是讓你僅僅知道就夠了。你要學著如何利用它們。”

  “……這一次,怎麽用?”

  “別擔心,用法也是例子的內容,沒什麽事能一蹴而就。盧修斯根據你的情況,做出了拉攏瑞格的建議。在整個學院都排斥他的情況下,你最為有資格反其道而行之。因為你平日表現低調,在學院內部少有同伴,所以你有不顧及旁人態度自行決定的自由;又因為你背後站著盧修斯,也沒有人敢對你指手畫腳。說白了,你在斯萊特林內部,其實地位超然,隻是你自己沒發現。不過若說一無所覺也不應該。就比如你和那個麻種的伊萬斯關係親近,不是至今無人跳出來譴責?他們隻當這是你一點無傷大雅的小癖好。”

  克萊曼汀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我不懂拉攏人。”

  “你剛入門,盧修斯會控製難度,你需要做的並不多。”帕金森耐心解釋:“你隻用對瑞格稍作示好,比如一般日常問候,不必出手替他解圍。等其他學生看出你的立場,或者說,你身後盧修斯對你的默許,他們會慢慢收手,方便你坐享人情。”

  “……我考慮考慮。”克萊曼汀沒有立即表態。這種行事作風,簡直與她本性相悖,哪怕有根有據,她也難以馬上接受下來。最重要的,是她至今沒有百分百確定,她在霍格沃茨做了四年斯萊特林後,餘生還要令靈魂裹上一層銀色綠色。

  她扭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到時間了,我們去巡檢吧!”

  “正好,也差不多說完了。”帕金森站起身來,又猛地一拍胸口:“啊,還有最後一件事——”他掏出一份折疊的羊皮紙遞給她:“這是城堡地下城的地圖,是布萊克家族的收藏,可謂迄今為止內容最詳實的版本。”

  克萊曼汀狐疑地接住:“還是盧修斯的意思?”

  “是納西莎主動提供的。她聽雷克提起過,你似乎對地窖有興趣,很樂意成人之美。”頓了頓,帕金森又補充說:“盧修斯當然知道,也沒反對。城堡地下是斯萊特林的地盤的說法並不為過,你有這份地圖在手,不會遇到任何危險。他們還提醒你——出於玩笑心理——你可以嚐試去解開霍格沃茨校訓之謎。”

  “好吧,謝謝。”克萊曼汀收下地圖,盡管心中還有迷惑。她想象不到在什麽情況下,雷古勒斯會跟納西莎討論她。

  “我們走吧!”帕金森打開公休室的出口:“今天我們兩人合作巡檢,你先適應一下。如果沒有異議,我以後跟雷克都這麽換。”

  “亞度尼斯……”克萊曼汀抬起的腳一滯:“不確定我該不該問——盧修斯拜托你做這些,會不會太過麻煩你了?你今年五年級,明年六月還得參加初級巫師考試。在我這兒花費這麽多時間,會耽誤你的學業吧?”

  “個人來講,這項委托,我不討厭,但也不會主動大包大攬。”帕金森微微一笑:“盧修斯是個聰明人,他找到一位絕佳的說客,讓我完全無法拒絕。”

  “是誰?”克萊曼汀側著臉瞥向他。

  “我的公主,我的女神——”帕金森取出一方裝在胸口的繡花手帕吻了吻:“納西莎!”

  克萊曼汀登時有些無言以為。帕金森竟是納西莎的愛慕者?

  像是看出她的疑問,帕金森自發承認道:“我是納西莎的騎士——從我十二歲在宴會上第一次看到她起,我整個人和整顆心都不再屬於我自己。那時我就開始暢想,當我決鬥取得勝利,從她手中接過鮮花,再親吻她的臉頰,該是何等的美妙,何等的榮耀!”

  對於他的迷戀,克萊曼汀倒也能理解。納西莎大帕金森約八歲,他十二歲時,納西莎正值雙十年華,比他的同齡女性成熟美麗,很容易打動一顆少年人的心。她不由露出善意的笑容,但同時也略微有些不解:“我知道布萊克家族在純血世家中爵位最高,還是曾經某代法國王室的後裔,所以——納西莎被晉封為公主了嗎?”不是所有女性貴族都能擁有效忠她個人的騎士。

  “這倒不是。這隻是騎士精神傳至今日的一種演變,或者說,是上流社會中的一種風雅習俗,無需王室的認可和幹涉。”帕金森將手帕仔細地放回去:“就比如我本人,我是家中次子,爵位由我兄長繼承。我不是女王的騎士,我隻是納西莎的騎士。”

  明白這是貴族子弟內部一種的羅曼蒂克,克萊曼汀便終止話題,取出巡檢用的記錄本,和帕金森並肩而行,開始履行級長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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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章送上~

  抱歉隔了這麽久才更新。零散時間裏寫的草稿整理起來快比重新寫還麻煩……

  前麵日期有個小bug,有空回頭改,不是大問題。

  本章裏所謂的巫師法是作者君在不違背常識的基礎上自己發揮的,相關專業的讀者可以提建議,會在不影響情節安排的條件下做出修改。

  騎士精神將在下卷再考據和演繹。

  別忘了是誰讓納西莎攙和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