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縷析
作者:夜蘭妖      更新:2021-05-23 14:01      字數:4692
  “那位先生氣質很出眾,吸引了一批人去結交,不過他似乎不愛說話,沒有下場跳一支舞,包括女士來邀請他。他就一直隨意地喝著紅葡萄酒——哦,他真有眼光,晚會上的酒是我花百金從意大利進口的!”斯拉格霍恩在鄧布利多的掃視中拉回話題:“我以為他就要這麽坐到晚會結束,結果在九點多的時候,哈瑞斯跑去請卡羅小姐共舞,接著把她引見給了那位先生,又打發西弗勒斯先行離開。”

  克萊曼汀的出現讓眾人集中注意力,可斯拉格霍恩再次麵露為難之色:“然後我就不大確定了。那位先生什麽時候帶著克羅小姐離場,我是真沒有看到,晚會上老少雲集觥籌交錯,我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每一個人。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三個都沒有留到晚會結束。”

  “你剛剛說,那位先生帶著克萊曼汀。”鄧布利多敏銳地指出:“所以,克萊曼汀就一定不是單獨離開,或者被斯文頓帶走的?”

  “您問到點子上了。”斯拉格霍恩不得不承認:“也許是我慣性思維了,但總歸不是胡言亂語。卡羅小姐是在見過那位先生後退場的,若不是被人帶走,她沒有理由早退。或者以她的禮儀教養,早退了也會向我請辭。那位先生,我不多談,但哈瑞斯應該一直是一個人。他在打發走西弗勒斯後,又邀請了幾位女士,跳了幾支歡快的舞曲,像是遇到了什麽樂事!”

  “那這大致就明確了。”麥格總結說:“斯文頓把卡羅小姐引見給那位先生,並幫助他們悄悄退場,自己去開心地跳舞。那位先生帶著,或者說控製著卡羅小姐,在城堡裏走動,然後登上八樓,弄暈了畫像和雕塑,為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們說,卡羅小姐是被控製了?”剛知道這一點的斯拉格霍恩大吃了一驚:“他是怎麽控製她的?下藥?施咒?還是有什麽媒介?”

  “霍拉斯,你提了一個好問題。”鄧布利多神色略微緩和:“不下藥,不施咒,那麽能夠達到控製人的目的的魔法,必須借助一定的媒介。這媒介要佩戴在被控製者的身上,就像給木偶裝上提線,以便控製者能保持一定距離施加個人意誌,那些畫像沒有發現第二人在場也正因如此。”

  “那什麽能是媒介?”龐弗雷夫人指著床頭櫃說:“她身上所有的飾品我都取下來了。盤發的發夾和抹額,已被你還原成魔杖和掛墜,另外一條茶晶手鏈,應該就是真手鏈了。他們都不是黑魔法物品。”

  “盤發的發夾?”斯拉格霍恩皺了皺眉:“我記得,晚會上,卡羅小姐是帶著抹額披散著頭發的。哦,應該說,那頭變形成淡金色的長發,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難道是她在被控製中把自己的頭發挽了起來——方便行動?”麥格發現得到的信息越多反而疑問越多。

  “哦,我明白了!”龐弗雷夫人忽然眼睛一亮:“我終於明白之前讓我覺得違和的地方是哪兒了。”

  “你說說看,波比。”鄧布利多向她致意。

  “從阿不思把發夾和抹額的變形術解除起,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龐弗雷夫人感慨道:“哎,也是我多年不參加正規宴會,差點把這項忌諱給忘記。其實說來也簡單,就是在世家中約定俗成,但凡是盛裝打扮,身上變形的飾品不能超過一件;若要顯示對舉辦者的尊敬,這件被變形的隻能是魔杖。”

  “所以戴兩件變形的飾品就是犯了忌諱?”伊萬斯不解地問:“可這有什麽關係?誰能一眼就看出,某件東西是真還是假?”

  “和看出看不出沒關係,這是個人素養,是待人禮數,也是世家子弟尊嚴的體現。用變形的飾品充門麵,本來就是在自欺欺人。卡羅小姐雖然是旁支,但畢竟也是世家出身,這方麵的教育,她一定接受過,若是從小培養,那麽日後即便不刻意留心,也會下意識地規避忌諱。從你的生長環境看來,你也許理解不了這些。至於——”龐弗雷夫人的視線掃過眾人:“阿不思,你大概從沒在這方麵注意過。米勒娃,你的母親是叛家者,家世也差了一大截,更未必會教你這些。盧平先生也一樣。哦,霍拉斯,你總該發言表示讚同了吧?”一席話將她性子中斯萊特林的秉性展露無遺。

  斯拉格霍恩沒有異議:“是有這麽個禁忌,但也正如你所說,都是幼年受的教育,現在早就融入到習慣中,具體規則反倒記不清了。”

  “波比,我們不懷疑你的說法。”鄧布利多的腦筋轉得飛快:“所以,照你的意思,出席晚會時,克萊曼汀沒有盤頭發,她的魔杖變形的是抹額,後來也許她施展了咒語,用到了魔杖,解開了變形術,接著才把魔杖變成發夾,把頭發盤了起來。”

  “應該是這麽個順序。”龐弗雷夫人讚同道。

  “可卡羅小姐為什麽要盤頭發啊?”麥格繼續提問:“難道真為了方便?”

  鄧布利多立即反問她:“米勒娃,你跟波比,又是為什麽總盤著頭發?”

  “為了帶帽子,我戴巫師帽,波比戴她的護士帽。”麥格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發髻:“不盤起來固定住,頭發會因為頭部活動,被帽子揉得亂糟糟的。”

  “戴抹額需要盤發嗎?”

  “不需要。哦,阿不思,你真該去結個婚,這樣你就能知道,什麽飾品怎麽戴!”

  “我親愛的米勒娃,我可不為為了這個結婚!再說了,我還有你們啊,女士們!這些常識你們都能回答!”

  “阿不思,你再回憶一下。”龐弗雷夫人打斷了他們的插科打諢:“那些畫像雕塑有沒有明確說,卡羅小姐一直帶的都是抹額?”

  “這個還真沒有。”鄧布利多否定得很快:“他們隻說金屬發飾,戴在額頭前麵那種,這樣戴的頭飾,除了抹額還能是什麽?”

  “確實有一樣,也正好需要盤起頭發來固定它。”龐弗雷夫人雙手結成圓環放在頭頂:“王冠。”

  “如果王冠是控製克萊曼汀的媒介——”鄧布利多順著她的思路往下走:“那麽,那位先生離開前,取走了王冠,但因為大致被畫像雕塑們看到,他就把掛墜變形成原來的抹額,以期用近似的形狀和佩戴位置蒙混過關。”

  “霍拉斯,看來你形容的這位先生,也並非真的高貴顯赫呀。”龐弗雷夫人將矛頭對準斯拉格霍恩:“連變形飾品超過一件的錯誤都會犯,想必最多也就是個暴發戶!”

  “那沒什麽,波比。氣質騙不了人,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斯拉格霍恩聳聳肩:“說不定他是貴族遺孤,幼年多舛,成年後才拿回屬於自己的榮光。世家裏這種故事還少嗎?比起那些被寵壞的紈絝子弟,我更欣賞這種自尊上進的年輕人。”

  “你總有理!”龐弗雷夫人懶得跟他辯,就轉向一邊的鄧布利多:“阿不思,你這是想什麽呢?難道我們共同探討至今,那位先生是誰,你已有了人選?”

  “我……”鄧布利多徒勞地張了幾次口,最後不得不化為一抹苦笑:“從霍拉斯形容那人起,我心中就有了人選。可惜的是,我要是說出來,你們一定不信,而我也無法解釋原因。所以——算了,我知道有這麽個人就夠了。反正經此一事,他應該再難踏入霍格沃茨半步。我剛剛在想的,是另兩個問題——他上八樓的目的是什麽,以及,他為何要用王冠做媒介。這兩個問題,也許在不點破那人身份的前提下,還能做一些一般大體性推測。”

  “確實剩下了這兩個問題,但也是至關重要的問題。”麥格附和道:“剛剛波比說出王冠,我就已經很不解了。能做媒介的東西那麽多,他為什麽偏偏選了一件這麽顯眼的,以至於後來不得不再刻意地彌補,還不慎向我們暴露了他常識的缺憾。至於目的,我們對城堡構造了解的都不夠,阿不思,這一點大概隻能靠您來推斷了。”

  龐弗雷夫人似有所悟地說:“可能,這個王冠比較特殊,而更特殊的是這個控製人的魔法,並非任何物品都足以做它的媒介。”

  “特殊的王冠?”

  “特殊的王冠?”

  麥格和伊萬斯同時發聲。麥格鼓勵地看向伊萬斯:“伊萬斯小姐,若是有想法了,就大膽說出來!”

  “您其實也想到了吧!”伊萬斯自信地笑了笑:“魔法界裏,最特殊的王冠,大概就是拉文克勞冠冕了。我在拉文克勞學院的圖書館裏見過創始人羅伊娜·拉文克勞的畫像,她的頭頂就帶著一頂鑲嵌有墨藍色寶石的冠冕。對了,她也盤著頭發,顯得氣質高雅。”

  “這也正是我聯想到的。”麥格給了她一個嘉獎的眼神,接著扭頭對鄧布利多交代:“拉文克勞冠冕已經失蹤,但也可能被人找到。若那位先生真的擁有這頂冠冕,我想,您的第一個問題也有了答案。你們都知道’拉文克勞’這個姓氏的含義和隱喻,也許創始人的遺物也同本人性格相稱。當然,不同的是,拉文克勞隻對知識貪婪,當冠冕被黑魔法汙染後,它的持有人覬覦的也就不隻是知識,還可以是其他創始人的遺物,比如阿不思辦公室裏的格蘭芬多寶劍。”

  “所以,你覺得——”鄧布利多猶豫地說:“是他控製克萊曼汀在八樓尋找進入我辦公室的入口?”

  “卡羅暈倒的地方,和校長辦公室不在一個方向。”盧平忽然提醒道:“中間隔著樓梯口。”

  “那這可能性就多了。”龐弗雷加入到猜測答案的退伍:“要麽那位先生不知道辦公室的具體位置,要麽他正指揮著卡羅小姐往辦公室走。他們應該不敢光明正大地走樓梯,說不定從哪兒打聽到一條直上直下的密道,比如是斯文頓這種畢業生告訴他的。不過從時間差來看,也可能是來回走動都沒有發現,直到你們巡檢到八樓,那位先生才望風而逃。”

  “這樣看來,像是全部都捋順了。”鄧布利多無奈地宣布:“那麽,終極問題——他為什麽要通過學生來尋找入口。斯文頓向他推薦克萊曼汀,是偶然還是必然。”

  “卡羅小姐最與眾不同之處,不是初來乍到的斯文頓有能力發掘的,那麽她最特殊的地方隻能是最優秀了。我要是需要在城堡裏找個幫手,我也一定不會要一個蠢笨之人。畢竟控製以發出命令的方式實現,怎麽達成命令要靠被控者的能力。此外,幫手的用處很多,可以指路,探路,最不濟在被發現時,還能用來絆住對方,給自己贏得逃跑時間。”龐弗雷夫人再次展現她斯萊特林的一麵,不過這段話甫一說完表情就垮掉了:“阿不思,我已經很多年沒這麽費腦子地推理了。總之,我就能解釋道這一步,有沒有道理,你看著辦吧。”

  “哦,波比,我願意相信你的解釋,你是斯萊特林,大概最能透析一個人的複雜心理。”鄧布利多話音剛落,午夜的鍾聲敲響了。他抬了抬雙手,表示做出結論:“那麽,直到現在,我們首先能肯定的是,克萊曼汀·卡羅小姐的遭遇,不會再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不過假期裏,我還是會組織一次整體檢查,確保我們的城堡安全無憂。至於那位迂回闖入的先生,他是否在覬覦創始人遺物,這個問題由我負責尋找答案,當然如果你們有什麽有用消息,盡可以來辦公室找我。波比,你對克萊曼汀這幾天做個具體安排,也好之後的值班教師照著要求做。好了,已經是第二天了,我的學生們回宿舍吧!我的同事們回辦公室吧!”

  對這番話唯一沒有響應的是斯拉格霍恩,鄧布利多看到他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立即了然地發出邀請:“霍拉斯,要不,你來我辦公室裏喝口熱茶再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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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貫劇情一口氣寫完,萬字送上!

  ——作者君要歇兩天了。

  這一幫人的推測,應該沒什麽邏輯問題吧?

  猜錯走偏的,都是因為信息缺失,比如還不知道魂器。

  明說一下:

  伏地魔要誤導鄧布利多的,主要是遺忘咒——他沒否認保護女主,想把她從這件事中摘出來(參考哈2裏金妮的遭遇,被控製的人都是無辜的,更何況女主情節更輕),但也不大希望她在鄧布利多的安排下恢複記憶,不管她到時候會不會把他供出來。就當無知是福吧。

  但他也低估了鄧布利多和其他教職工,意外暴露了他和創始人遺物的關係。不過,裏頭也有巧合的誤導——他現在不是在找在取,而是在放在藏。鄧布利多的行動總慢他一步。反正冠冕藏好了安全了。

  我們就當鄧布利多為拿到哈6裏那幾段記憶,做出了多年的調查和努力——他是校長,也沒那麽多時間搞副業。當然,知道魂器前後,對伏地魔收集遺物初衷的猜測也不一樣。

  遺忘咒是好東西,女主不知情,以後劇情仍然遵照大綱走,為伏地魔出場增加的劇情大致到此為止了——雖然鄧布利多刷到的存在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