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冷笑：“我家老五和喬氏兩口子好著呢，沒有啥納妾的想法。別說老五沒這意思，我也一樣沒有。你們閨女好，說給別家做媳婦吧！不要再在我麵前說這樣話了！誰要再說，可別怪我不客氣罵出不好聽的來，我這脾氣可不太好，你們都知道的！”

  “有誰想要討罵的，隻管說。”

  方氏嘴巴的確一向來是個厲害的，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都噤了聲。

  且原本好些人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湊熱鬧這麽跟著嚷嚷，並不是真的非要如何如何，被方氏這麽一說，惋惜的同時又覺得自家得不到、別人家一樣也得不到，心裏又好受了許多，也就更不敢多嘴了。

  但是，大牛氏不一樣啊。

  她可羨慕死邵家大房了。

  又是當官、又是買地、又是給村裏捐地捐銀子的——這得多大的家私家產才會眼睛不眨一下子捐出去四百畝良田和幾百兩銀子？

  就說前一陣子那流水席，哎喲，雞鴨魚肉樣樣不缺，那些個鄉紳、財主老爺們送了無數禮，堆得滿滿當當，光那都不知道值多少銀子！

  他們家這往後哪怕不種地了也能頓頓白米飯、頓頓吃上肉，燒菜油鹽醬醋隨便放不用心疼！

  這是什麽樣的神仙日子啊！

  而且，吃了流水席回家後，她小閨女便有些神思惘然的，愛慕邵雲端。

  說起來，以前二房娶媳婦，他們家也過來喝過喜酒，她閨女與邵雲端應該也是見過的，這就更好了，熟人嘛。

  大牛氏覺得，別人與邵家啥關係沒有，自家不一樣，自家與邵家那可是親戚，自己就算說了什麽，方氏也不會不給麵子的。

  別人不敢開口，大牛氏卻嘻嘻一笑，用玩笑輕鬆的語氣道：“哎呀方嫂子，你可別動氣呀，這事兒可是正經大事兒，狀元老爺沒有幾個妻妾那也沒麵子嘛對不對？咱鄉裏鄉親的知根知底，豈不是——”

  “你給我閉嘴！”方氏不等她說完臉一沉，冷笑道：“那麽想送自家閨女給人做小老婆找別人家去，沒準有人樂意要呢！別往我跟前說！我家不要！”

  大牛氏被方氏當麵懟得下不來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惱羞道：“嫂子好大氣派！嫂子這話也別急著說的太滿了，難不成狀元老爺這一輩子都不納妾？”

  方氏：“對，他一輩子都不會納妾！我家老五不是那忘本的人，不是那中了狀元當了官便輕狂得忘了自個是誰的人！好好的納什麽妾！”

  大牛氏咬牙道：“那嫂子可得記好了這話，別將來自打嘴巴。”

  方氏：“放心，那自然不會！”

  大牛氏微微冷笑：“那要是萬一、萬一——哼！”

  大牛氏到底沒敢說“萬一喬萱沒生養”的話，哼哼唧唧幾句，自己起身走開了。

  她氣歸氣，多少還有幾分理智。這話要是敢說出來，方氏那性子，絕對會大耳刮子掀她。

  而她是絕對不敢還手的。

  方氏瞅了一眼她的背影：“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說這等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