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的富水香廣告，在全國觀眾當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海城這裏經濟發達，差不多家家戶戶都買了電視，這麽一引爆，整個海城的觀眾心裏那個自豪啊，那個驕傲啊，恨不得立時就到外市去轉一圈，在頭頂上貼個海城人，後背貼個富水香。

  這年頭京城大台的宣傳力度就是這麽恐怖，一下子可以讓一個在海城本地伏蟄了62年不慍不火的老品牌，一夜之間爆了。

  當然，緊接著的《味蕾中的美食》就更讓觀眾咋舌了，和港島那邊的明星私房菜一類的美食節目不同，不追求高雅殿堂般的美食環境，反而是下沉到老百姓能夠消費得起的平價小吃，肉夾饃，臊子麵，火腿，豆腐，菌菇，筍，稻花魚，這些普通人天天吃，天天看的美食，第一次被影視團隊精美拍攝製作，搬上了京城大台的熒幕。

  換句話說，當你身邊隨手能吃的美味小吃，或者說昨天剛剛吃過的東西，突然逼格一升，在京城大台播放的時候，再配合那配音師饞到你想哭的嗓音，那簡直叫一個絕啊！

  瞬間，八點半鍾，《味蕾上的美食》剛剛播出半小時，京城大台的收視監測部門傳來一浪接過一浪的驚呼聲。

  王用晨帶著全體團隊一百多人，圍在監測室門口，一個個的像是老婆生孩子似的，一個主任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手裏拿著收視數據，走到王用晨麵前，上下打量了好半天。

  “張主任，怎麽樣了？數據……還及格吧？”

  “嗬嗬，及格？你小子要飛了，收視爆炸了，實時收視率，全年排第二，僅次於春晚啊！”

  “啊……”

  走廊裏一陣狂歡啊，每個人相擁而泣，這個項目從拍攝到播放，隻用了20天，能創造出這樣的奇跡，是這一百多號人拚了命的熬夜奮鬥，才擠出這麽一集。

  那種心情，也就跟自己的孩子出生，看到他非常健康，是一模一樣的。

  王用晨眼珠子紅彤彤的，抬頭看著燈光，喉嚨裏沉悶地發出一個聲音，像是把這20天的疲憊都釋放出來了。

  興奮了幾分鍾之後，王用晨就立刻給林皓文打電話：“林總，《味蕾》的第一集播出非常成功啊，實時收視率在京城大台全年各項節目排第二，僅次於春晚啊！”

  “預料到了，恭喜了王製片。”林皓文電話裏顯得很平靜。

  王用晨激動地說道：“林總，你明天晚上應該有空吧？我們團隊要舉辦一個私底下的慶功會，強烈邀請你參加啊！”

  “抱歉啊王製片，我明天一早就要回海城了，天一亮的機票，這裏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海城那邊忙成一鍋粥了，我不回去不行啊！”

  “哦，這樣啊，哎，我還準備跟你請教一下後麵19集的拍攝呢，這……”王用晨突然有些沒底了，畢竟這第一集的成功，說白了，要是沒有林皓文的曠世文案，那基本上是三年之內都無法製作出來，還不一定能達到目前的效果。

  林皓文笑了笑，說道：“放心吧，王製片，後麵的19集我已經趁著這幾天空閑都寫出來了，回頭我寄到你辦公室吧。隻要按照這第一集的初心繼續拍攝，你沒問題的。”

  “行，那我明早去機場送你吧！”

  “別了，大男人就別來磨磨唧唧那一套了，有時間到海城來玩。”

  “行！一路順風。”

  掛了電話，林皓文就準備收拾東西，林皓文準備了三口大尺寸的旅行箱，冬天的厚衣服本來就多，再加上給蘇婉瑜和馨馨買的衣服、化妝品、玩具什麽的，三口箱子勉強湊和。

  “喲，林總這是到京城采購來了，來時候也沒見您帶這麽些東西啊！”阮紫檀已經收拾好了，走過來看了兩眼，打趣說道。

  “都是給老婆孩子帶的，她們一輩子沒來過京城，給她們帶點新鮮玩意兒。”

  蘇婉瑜隨即說到正事上：“海城那邊的情況已經明朗了，肖總剛才來電話，廣告效應已經開始起作用了，50家超市的搶購隊伍，都排到馬路邊上去了，過去一個小時時間，咱們的銷量就碾壓了古年醇一天的銷量，達到了8萬瓶。”

  “嗯，跟我預期的差不多，第一個小時肯定是最火爆的，尤其是二級市場那些黃牛和經銷商，他們對訊息的掌握最為靈敏，這時候已經嗅到商機，一窩蜂地往前撲了。”

  “那咱們是繼續放貨嗎？二級市場的價格現在已經瘋漲了，綿柔型的漲到了400一瓶，醬香型的更誇張，漲到了700一瓶。我擔心價格持續走高會出亂子的。”

  林皓文冷笑一聲，阮紫檀還是太心軟了，做生意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人的，爆炸階段，五五開，一半的人賺錢，一半的人蒙受損失，這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平穩階段，還得遵循二八定律，80%的人是賺不到錢的。

  因為基數太大了，一百個人坐莊，跟一萬個坐莊，肯定是不一樣的局麵。

  所有人一起發財？那隻能是美好的願景而已。

  “管不了那麽多了，有人眼光好，低價時期抄底大量買入，自然是一夜暴富。有人看不準時機，高位接盤了，那隻能自己承擔損失，該虧本的虧本，該跳樓的跳樓。”林皓文看了一眼阮紫檀，目光銳利地說道：“這就是市場，這就是商業。”

  阮紫檀被他說道有些心發慌，又說道：“您要不要跟肖總打個電話，商量著來，免得出差錯啊！”

  “我說了，我不當遙控器。讓老肖自己去應對處理，首先他有這個能力。如果老肖懂得釣魚的技巧，這時候他就會鬆一下杆子，放一下線。什麽時候該拉，什麽時候該鬆，時機需要自己去掌控。”

  阮紫檀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林皓文：“您是不是準備做新項目了？開新公司？”

  這種感覺，自從到了京城之後就愈發強烈，尤其是認識那個搞通訊設備的趙信泉之後，林皓文就開始逐步鍛煉肖英傑了。

  林皓文從來不會告訴任何人，他的下一個方向是哪裏，他把三口大箱子放到落地窗旁邊，雙手插進褲兜，看著凱悅門酒店樓下的京城夜景，霓虹璀璨，何其美哉。

  不過，海城這邊，今夜是一片喧囂，很多人無法安睡。

  林皓文突然想到一個事情，隨即拿出手機。

  打了兩次都沒人接。

  “怎麽了？”

  “有個事情要跟王製片商量一下。京城大台的紀錄片頻道啊，收視率向來不高，而且這個時間點，其實不適合紀錄片頻道。觀眾這個時間一般不看這台。二次播放如果還在紀錄片頻道，那就太浪費了。”

  “那……該怎麽辦？”

  “等等，我給王製片打個電話，如果把二次播放改到大台的一套來播放，那效果會更加炸裂。嘿嘿！”

  林皓文說完就給王用晨打了電話，對方聽了這個建議之後，毛血管都擴張了，直點頭：“好，好啊，林總這個建議太哇塞了，我馬上去找台裏領導。”

  王用晨被台裏領導痛罵了一頓：“哦，你王用晨膽子夠大的，這部紀錄片給你了多少特殊待遇了？給你綠通，各種快速審批，給你人資，現在你是台裏最闊氣的製片人了，你們團隊一個頂別人三兒。還同意你拍一集播一集，你現在還想轉頻道播放？這領導你來當好不好？”

  王用晨一個勁地低頭認錯，原以為這事兒告吹了，沒想到過了半小時，九點鍾，《味蕾》第一集播放完畢，全集收視數據出來之後，王用晨立刻接到了台裏的電話，說同意他轉頻道二次播放，時間定在了明晚八點，大台一套。

  這可是王牌節目才有的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