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咱們現在跟古年醇差太遠，這些流氓風投機構最喜歡以小博大，他們給的資金量十分有限，但是吃進肚子裏的股份卻很高。跟他們談是浪費時間。”

  阮紫檀問道：“那薑秋蓮呢？為什麽要她的錢？”

  “因為她是海城現有的投資機構當中，最懂得富水香價值的那一個。跟她合作，可以用少量股份換取大量資金。”

  聽完林皓文的分析，看來老板是站在純粹商業的利益上考量，而沒有參雜任何情感。這樣她就放心了。

  “明白了。對了，林總，蔡總那邊在江浙兩地很順利，他的那些朋友在江浙一帶能量很大，而且那邊的幾個工業園區都在招商引資，下個月之內就能談妥了。”

  “好啊！想不到蔡總速度那麽快。”

  果然關係夠硬就是不一樣，林皓文得了蔡芝嶽這樣的釀酒專家，還有額外的資源享用，真是撿到寶了。

  “不過顧總那邊有點不順利啊，閩、贛這兩個地方，對於咱們開出的建廠條件，好像比較猶豫。具體的信息顧總沒有反饋太多，這幾天他跟團隊一直在兩地跑動。林總，我在想，咱們的條件能不能再寬鬆一點？”

  林皓文給蔡芝嶽和顧廣源提出的異地建廠條件：土地價格是市場價的20%，資金2000萬，年利率不能超過5%，而且還要免稅三年。

  “不行，條件不能退縮。一次談不攏就談十次，多找點人，多走動。咱們本來資金就不多，錢要用在刀刃上，要是在土地和利息上麵花太多錢，廠子沒法生存下去。”

  阮紫檀有些為難地看著林皓文：“現在異地建廠跟九十年代那會兒不一樣了，那時候國內一窮二白，但凡是見到一個活的商人，當地正府都會供起來。免費的地、免息貸款、還有長期免稅，隻要創造就業就行。可過了2000年之後呢，經濟飛速發展，各地建廠的數量越來越多，鄭策都是非常誘人的，省會城市根本就不缺企業駐紮。我是怕顧總在閩贛那邊白跑了。”

  林皓文想了想，說道：“再讓顧總辛苦一陣子，再談。談判就是這樣，你退一步很容易，可想要爭取一點，那就比登天還難了。”

  “好，我跟顧總再說說。”

  林皓文隨後拿出一份資料：

  “對了，阮總，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您說。”

  “這是我這幾天在家裏空閑的時候寫的，搶購活動的培訓流程。這樣，人事部前段時間不是招聘了幾個講師嘛？該壓榨他們了。既然江浙那邊已經有點苗頭了，你要在總廠這裏組建一個培訓班。”

  “培訓搶購？”

  “對，先培養一批中層管理，要懂得造勢，培訓完成之後，派到杭州和南京去。在當地招員工，逐步把隊伍壯大，從管理到下麵最基層的地推人員，全部要熟練搶購活動。把這個活動逐步從省會城市擴散到周邊的小縣城。多點開花，形成一個共振的效果。”

  林皓文知道，白酒市場光靠經銷商是遠遠不夠的，黃牛和消費者的狂熱，才能把價格炒高。二級市場承載著白酒利潤的巨大空間。

  林皓文所要打造的商業模式，不是剔除經銷商的單一饑餓營銷，也不是完全靠經銷商吃獨食的高風險模式。兩者兼而有之，互相作用。

  阮紫檀拿過那份資料，厚厚的十幾頁紙，都是林皓文親手寫的經驗之談，事無巨細，從怎麽選址，到找職業托，再到最後的引爆效應，都寫得很清楚。

  “太好了，照這套流程學下來，傻子都能學會。”

  林皓文搖搖頭：“營銷這東西說白了就是忽悠人，這種本領很難教的，有些人天生就會，有些人怎麽學都學不像。嘿嘿，見了鬼了。”

  “好，這個我去安排，大概多久時間內要用人？”

  “一個月吧，最遲一個月，江浙一帶廠房組建好之後，就開始造勢做搶購活動。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在外地要引起轟動，難度很大。選派過去的中層管理一定要有能力，並且敢打敢拚，腦子要靈活，別在外地還要我來抓細節，我隻能把控大方向。”

  阮紫檀聽得很仔細，這些人從總廠這裏派過去，基本上就是分廠的廠長人選了：“好，我會好好挑選的。現在三個廠一共有45名中層管理，挑出五個人來不難。”

  “這些人你熟悉，你多選幾個，優勝劣汰，我要最好的五顆苗子。到時候我要考察的，要是不合格，我直接從外部再挖人過來的。”

  “明白！”

  林皓文率先到寶元齋點菜，就在銀行附近的幾條街，這裏都是郊區中的郊區了，沒什麽上得了台麵的餐廳，就這家還湊合。

  呂晉江不是一個人來的，帶著兒子呂東來一道過來了。

  “林總，等久了吧，來來來，這是我兒子呂東來，您應該還有印象吧？”

  “林總……”

  “有，上次我去貴行貸款，還多虧了呂經理幫忙呢！”

  呂晉江的意圖很明顯，肥水不流外人田，讓自己的兒子多露臉，結交這些商界紅人，對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嘛！

  菜很快上齊了，林皓文特地帶來了富水香的高端款白酒，醬香型的，給呂晉江和呂東來父子兩倒上。

  “來，呂行長，嚐嚐我們自己的酒，看看味道怎麽樣！”

  “好啊，嗯，我不懂酒，不過這酒確實挺香的。你們這次可算是給海城本地的老牌白酒爭臉了。”

  “不敢這麽說，隻是做了自己應盡的那份義務而已。”

  閑聊了一會兒，三個人從白酒一直聊到了銀行業的一些新變化，還有就是東圃區的一些鄭策上的東西。

  幾杯酒下肚，三個人都有些醉意了。

  林皓文順著話題就開口了。

  “呂行長，我也不裝了，這次來找你，就是因為缺錢。酒廠要搞擴張，廠裏的資金也就是三四千萬，不夠花的。誒，這事兒你可得給我保密啊！”

  “放心放心……”呂晉江酒量一般，臉已經紅撲撲的了，用力眨眨眼睛說道：

  “林總，說實話，我能給你的權限，就是1000萬封頂，你現在是鯨魚入海，一口十萬斤，你廠子規模這麽大，我根本幫不上忙啊！你說……我借給你1000萬頂個毛用？”

  林皓文一聽這話，1000萬確實沒卵用，他現在能貸款的地方不多，熟悉的就是呂晉江這裏，其它的銀行還得重新找門路。一時間有些煩躁了：“不說了，喝酒喝酒，哎……”

  這時候呂東來說話了，微醺狀態下，想到了一個人：“爸，咱們東圃區最近不是有個產業園區在籌建嘛，一期工程已經竣工了，梁區長最近忙著招商引資，好像鄭策還不錯，就是必須要在園區裏建廠，林總這邊……好像海城本地不再擴建廠子是吧？”

  林皓文一聽說梁區長在忙活招商引資，頓時想到了一個不錯的點子。

  一拍桌子：“要啊，當然需要，我現在白酒壓根就不夠賣的。梁區長呢？幫我介紹，我……”

  “哎喲，林總，坐下坐下，別激動，小聲點。”呂晉江見林皓文像是喝多了準備開啟暴走模式了，趕緊按住他。

  “林總，這說實話，梁區這人我接觸挺長時間了，他給出的優惠不少，可提出的條件，那是真的苛刻。”

  “有多苛刻？”

  “嘿嘿，你知道產業園區，一般情況下，招標之前已經被訂滿了，可偏偏咱們東圃區這個園區啊，到現在一期竣工了，還沒有幾家企業入駐，你知道為什麽嗎？”

  林皓文聽著也蠻懸乎的，一期了還沒企業去？

  “怎麽個意思？梁區長整這麽一大片地用來遛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