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番外(一)
作者:清新的僵屍      更新:2021-05-22 12:19      字數:1508
  很多很多年後,宋國南境偏僻的小山村。

  山村很小,也很閉塞,村民們大多質樸而熱情,長期的高溫天氣,當地人大多皮膚黢黑,相貌不算好看。

  但是村裏僅有的幾個外鄉人那是生的極好的,雪白的肌膚,精致的五官,偏生待人還溫和有禮,簡直像天上的神仙下了凡一般。

  當年的花妖磨去了小孩子脾氣,而當年的僧人,曆經了劫難之後,也是還了俗,留起了長發。

  在這偏僻的山村裏,二人搭了個小院子,設立了一家私塾,村裏的孩子來讀書都是不收取銀錢的,隻需帶些自家種的糧食即可。

  於是,在炎熱的七月,名字就叫做有家私塾的私塾裏,傳來了朗朗書聲和華亭北溫柔的聲音...

  “氣死老子了你這個臭皮蛋!你過來!你跟我說說你寫的這是個啥玩意!”華亭北手裏死死的捏著一個約摸七八歲孩童的耳朵,有些猙獰的將人拎了上前。

  孩童吃痛的捂著耳朵大叫道:“華夫子!我是張皮蛋,不是臭皮蛋啊!疼疼疼...夫子,撒手!”

  華亭北惡狠狠的哼了一聲,倒是撒了手,火氣卻一點沒消:“你說說,就那麽幾個字,你都練了多久了?狐狸要是有靈性寫的字都比你好看!”

  華亭北睜著眼睛說瞎話了,直到如今,一尾的字也不如張皮蛋寫得好。

  張皮蛋委屈巴拉的抽了抽鼻子,底下的孩子們紛紛笑作一團。

  華亭北插著腰瞪圓了眼:“笑什麽笑,牽牛花,泥巴團,你們幾個半斤八兩還有臉笑。”

  被瞎念了名字的小孩子不高興的小聲道:“夫子你又亂取外號...你這樣是不好的...”

  華亭北腦瓜子疼的走近了些:“那能怪我嗎?你們誰能把自己名字寫出來給我瞅瞅?”

  張皮蛋苦著臉,不知道今兒個又該怎麽哄自家夫子了。

  幸而張皮蛋眼睛尖,一眼就瞧見了屋外頭挑著水桶走來的高大男人,張皮蛋眼睛一亮,大聲叫道:“一夫子!!夫子,救命啊!”

  華亭北也眼睛一亮,嘴角瞬間勾了起來:“禿驢回來啦。”

  一塵將水桶裏的水倒入院子裏的大缸中,有些無奈的看向華亭北:“阿北,莫胡說,我現在可不禿了。”

  這倒是實話,當年的僧人蓄起了一頭黑發,襯著那副極好的皮相,倒當真像極了豐神俊朗的小神仙。

  華亭北也不管幾個小的了,幾步走到了院子裏,伸出袖子便擦上了一塵的額頭:“熱極了吧?你去歇會帶帶幾個小東西,我拿些冰鎮的瓜果來。”

  一塵握住了那隻為他擦拭的手,眼裏溫柔得有些不像話:“我不熱,別弄髒了衣服。”

  花妖賊賊的笑了笑:“反正是你洗。”

  說罷,嘴唇在一塵的唇角輕輕的啄了一口,便連忙往地窖裏走去。

  一塵眼角向著屋子裏飄去,幾個小屁孩雙手捂著眼睛,手指的縫隙卻足足有銅鈴那麽大,見著一塵的眼神,立馬轉過頭去。

  一塵輕笑,便進了屋:“習字可有困惑之處?”

  泥巴團摳了摳腦袋,有些不解的舉起手來:“夫子!我有問題。”

  一塵眼神示意他接著說。

  泥巴團拿起桌上寫著“塵”字的紙張,歪著腦袋問道:“塵,是灰塵的意思嗎?”

  一塵點了點頭。

  泥巴團皺著臉蛋困擾的問道:“那為何夫子叫做一塵呢?難道是一顆灰塵的意思嗎?”

  一塵搖頭,神情嚴謹的解釋道:“一塵二字,實則源自佛教,有詩一首,道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幾個泥猴子瞪圓了眼睛,如同聽天書一般。

  “說的是,本就沒有菩提樹,也並非明亮的鏡台,本就是四大皆空,又如何染上塵埃。”

  華亭北切好了瓜果,聽著屋子裏一塵的聲音,有些無奈,他們二人,都不是為人師表的好料子。

  他性子太急,一塵說話又過於高深,他二人也不知該如何同孩子們相處,也是誤打誤撞罷了。

  一塵看著那窗外的花,眼角多了幾分笑意:“不知怎麽,無垢的心田,忽而冒出一朵生的極好的花來,自此,滿心滿眼便都是那朵花,再也容不下其他了。大抵,這就是那一塵吧。”

  屋外的華亭北羞紅了臉,想來是大熱天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