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

  一旁的少將見狀當即躍上諸葛亮的馬，穩住了諸葛亮的身體。

  “放開我！回頭……回頭！”諸葛亮扯著那人的手，抓出血痕，“趙雲他在後麵……他還在後麵！”

  “丞相！”

  那將軍已是淚流滿麵，“趙將軍這麽做，不就是為了延續我們蜀軍的力量嗎！如果您這時候回去，豈不是辜負了將軍的犧牲！”

  “不可能……趙雲不可能……唔。”

  又一口腥熱湧上喉嚨，諸葛亮模糊著雙眼，失去了意識。

  ——

  魏軍處。

  “看！諸葛亮他們往那兒逃了！”

  “追！”

  魏軍全軍，追向了趙雲區區百來人的人馬。

  越行越遠，魏軍忽而意覺不對。

  “不對啊？諸葛亮撤退應該往蜀漢逃，怎麽現在往西邊兒去了？”

  意識到上當受騙，魏軍停下了追捕，準備調頭。

  而趙雲豈會允許他們折回?

  揮舞銀槍，趙雲直接率兵攻之。

  趙雲身為三國最強武將之一，實力極為強硬。

  然而寡不敵眾，更何況是百與萬之間的對敵?

  一心隻想掩護諸葛亮撤退，趙雲連身體被刺了幾刀都不知道。

  直到因為失血過多而發暈，這才感到了疼痛。

  “該死……”

  低頭，趙雲的銀甲已經布滿了嫣紅的血跡。

  “撤退！”

  趙雲大吼一聲，便失去了意識。

  ——

  “丞相！丞相您醒了！”

  軍醫的聲音落入諸葛亮的耳中。

  “趙雲……”諸葛亮疲憊地睜開眼，喉嚨中艱難地擠出了這兩個字，“趙雲在哪……”

  “這……”

  軍醫側開了眼神。

  “趙雲在哪！”

  諸葛亮坐起身，怒吼道。

  房內，皆是曾在自己手下意氣風發的優秀將領。

  “我問你們，趙子龍在哪兒……”

  諸葛亮的雙眼通紅，渾身顫抖。

  這副模樣的丞相，是為任何人都沒見過的。

  “趙將軍他……去引開魏軍的注意了……”

  “你們為什麽不阻止他……為什麽……”

  諸葛亮垂著頭，肩膀不斷地顫抖。

  衣襟上，一朵朵濕暈的淚珠綻開。

  “你們隻知我是蜀漢的希望，隻想著保亮一人，卻不知，趙將軍才是亮的希望……”

  諸葛亮的聲音終是變成了不再掩抑的哭腔：“……他是亮的心髒！”

  “丞相！”

  “丞相……”

  眾人試圖安慰，卻無一人敢上前。

  他們不知為何失去趙雲會讓諸葛亮崩潰到這般地步，隻覺大抵是因為最初的那一批打天下人，如今隻剩了諸葛亮了，他才會這般絕望。

  “以趙將軍的實力，說不定能活著回來，丞相千萬莫要動了心氣，好好保重身體啊。”

  軍醫在一旁勸解道。

  “留我一人。”

  “丞相?”

  “全都走。”

  諸葛亮冷冷道。

  四下之人自是願意的，紛紛離開諸葛亮的房間。

  待人盡退去，諸葛亮忽而喚起來：

  “白離，白離！”

  半晌，卻不見有人現身。

  ‘將軍之性命，就拜托你了……’

  諸葛亮捏握住懷間的發帶，疊壓在心頭。

  ‘趙一！不要逼我恨你！’

  不堪的回憶又湧上心頭，諸葛亮隻覺得連呼吸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