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欠他的。”諸葛亮揉按著眉頭，“我本就是妖，害人性命，何其正常。不存在所謂的背負。”

  “大人還狡辯呢，連趙將軍那樣遲鈍的人都看出來了……”

  忽而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白離連忙捂住了嘴。

  而諸葛亮卻隻是笑笑:“不錯，算有進步。”

  “……什麽？”白離狐疑地看去。

  “此前你與人交往甚少，說話直白且不自知。如今至少開始意識到有的話說出，是會招致尷尬與禍端的。”

  “大人這是在誇讚阿離嗎？！”白離興奮地捏起雙拳頂在下巴上。

  “你覺得是便是吧……”諸葛亮沉默片許，繼而道，“我還希望，你能為我做件事。”

  “大人隻管提！包在我身上！”白離高興地忘乎所以，拍拍胸脯道。

  “你去荊州，跟著關羽和張酒兒。”

  “為什麽？這次不是保護趙將軍嗎？”

  “趙雲有我守護。關羽……是我虧欠他，如果能做些什麽，就盡力挽回罷。”

  “大人真的好善良……”

  “殺人者，持刀而泣，你卻說是善良？”

  “可……大人才不是那樣的人……”白離小聲嘀咕著，“至少，大人是阿離的救命恩人！”

  “你替我做了這麽多事，早該還清了。”

  “還不清的！”白離嘟起嘴，蹙起眉頭，“永遠都還不清……”

  轉身離開船艙，白離消失在了夜幕中。

  狐，是千年才能成精的生物。

  即使成精，幾本也會以著他們生而與具的魅人性格與極致的皮囊，去為害其他精魂旺盛之人，以達到自我修煉的目的。

  因此，狐族是注定隻能成妖成魔、無法成仙的。

  而白離的發展卻是個意外。

  上一世，在白離還是一隻不足一歲、心性尚幼的小狐狸的時候，就因為受傷而被趙一救下，被諸葛生影響早早化作了人形。

  雖然最初白離仍保有一部分狐族特殊的勾人的習慣，但很快就被的趙一和諸葛生同化了。

  兩人雖是性格不一，卻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純淨。

  不論是對於世事的看法還是與心性的表露，兩人皆是格外的純粹，毫無雜質。

  以至於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白離，也成了一隻在她族人眼中徹頭徹尾的“傻狐”。

  諸葛生救過她，還給了她別人千年才能修得的肉身，教了她隻有為仙者才會修習的法術，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

  如此恩情，白離怎會因為這一生為他多做的那些小事就覺得可以抵消？

  在白離看來，這是她用盡一生都還不完的情。

  白離早就決定要追隨著自家大人，一直跟他下去了。

  除了諸葛亮、趙雲，白離就沒有什麽牽掛的東西，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自己私藏著養著的那隻小白兔了。

  別看白離自己的原型就是一隻白白的毛茸茸的動物，對於類似外貌的小東西，白離可謂是絲毫沒有抵抗力。

  “等荊州安定下來，就把兔兔接過去養吧！”

  白離心念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