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怎麽樣了。”諸葛亮忽而問道。

  這是諸葛亮岔開話題的手段。

  要是放在別的話題上，龐統必然立刻發現諸葛亮的小心計。

  但因為談到的對象是徐庶，龐統果然還是中招。

  “赤壁一戰後就去了西涼。我已經和主公提議了，等今年的戰事結束，就去西涼，去找他。”

  “你是要歸隱？”諸葛亮問。

  “算是吧，有些倦了。”龐統輕笑，“況且主公有你一人已是足夠，何須我們這些人來混軍餉？”

  “你還真是折煞我。”

  “堂堂臥龍怎麽能被我等折煞？罷了罷了，我走了，你倆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吧。”

  龐統說罷，擺擺手離開。

  房門被關上，趙雲走到最古老的身邊蹲下，拉住坐在凳椅上的諸葛亮的袖子：“您生我氣了？”

  “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不知，但我知道你不高興。”

  “不知就是沒有。”諸葛亮依舊是冷著臉。

  “那軍師抱一下我。”

  “什麽？”

  “軍師既然沒有生氣，那抱一下也不為過吧？”

  趙雲說著，便順勢攤開了雙臂。

  “你真是……什麽時候變壞了？和誰學的？”諸葛亮顫著眉頭，看不出其中的情緒。

  “我本就不是什麽好人，”趙雲輕笑一聲，磁性的嗓音格外撩人心弦，“在遇到軍師之前，我可是白馬義從殺人無數的白衣少將。”

  “行走於人間的白無常？”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號，趙雲有些驚訝：“軍師連這個都知道？”

  “你什麽我不知道？”

  “那軍師可知，我現在在想什麽？”

  “你……”諸葛亮剛欲說出口，卻忽而頓住，顰蹙的眉頭間竟多了一絲委屈。

  側開臉，諸葛亮發語：“我一直在幹擾你的生活。”

  “這叫參與，不叫幹擾。”

  “如果我一開始沒有融入，你便不會……”諸葛亮咬牙，看向趙雲，半晌卻又移開眼神，“你本可以平凡幸福，像尋常人一般安度一生。”

  “軍師覺得，我會喜歡那樣的人生嗎？”

  “……”諸葛亮顫了顫眉頭，“女人會比我有趣很多，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正是因為知道，才會選擇軍師。”趙雲攬住諸葛亮的腰，闔上了眸子，淡淡道：“他人不知道，我還會不知嗎？軍師比誰都好，和軍師在一起，比和誰在一起都自在。”

  “和我在一起……自在？”

  “嗯。”

  “為何？”諸葛亮不解。

  白離也好，龐統也罷，他們都說過自己是個孤僻冷傲難相處的人，唯獨“自在”一詞，不應該用在和自己相處的感受上。

  “軍師覺得我是什麽人？”

  “犬。”諸葛亮脫口而出。

  “……犬？”

  沒想到諸葛亮會用動物來形容自己，趙雲有些凝噎。

  “怎麽了，不對嗎？我覺得很像。”

  “那……照這般類比，我在其他人眼中應是狼。大概就是這樣的區別。”趙雲道，“隻有在軍師麵前，我才能展現出完整的自己。”

  “臭小鬼……”

  諸葛亮的嘴角淡淡勾起，伸手輕輕拉住趙雲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