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軍師，保護您是我們身為臣子的職責。”

  趙雲故意用了尊語，試圖用公職來掩蓋自己的私心。

  “你的保護會讓我感到焦慮。”

  諸葛亮回過身，邁步向前，似乎在有意回避著這個問題。

  畢竟曾經，他於自己的這份保護，讓自己經曆了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魂靈消散卻毫無餘力挽回之事。

  這份感覺太過痛苦。

  以至於現在哪怕隻是被偏向，諸葛亮也會感到焦躁不安。

  為何?是害怕失去嗎……

  諸葛亮心中紛亂一片，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劉備安排的居所。

  本來，劉備是打算在今夜邀請諸葛亮同他而眠的。

  目的是想向手下的人證明自己對於諸葛亮的器重。

  但諸葛亮卻以“習慣了獨睡”為由拒絕了。

  “送到這裏就夠了。”

  在房門前，諸葛亮停住了步伐。

  “軍師不邀請我進去坐坐嗎？”不知是不是因為夜色暗沉，趙雲的聲音顯得格外有磁性，“這麽久不見，我有很多話想要問你。”

  “……”

  屋內。

  “當初是我不辭而別在先……我道歉。”趙雲深深垂首。

  “有何好道歉的?”諸葛亮倒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將軍身份自由，來去也不過隨將軍心意罷了，亮有何理由對將軍的抉擇指手畫腳?”

  “你恨我嗎？”

  趙雲捏緊了拳。

  他的心裏，仍抱有一絲希望。

  在趙雲看來，哪怕曾經的諸葛亮隻對他動心了那麽一點點，那麽自己當初絲毫沒有反對他與黃月英的婚事甚至直接離開的行為，也定會讓諸葛亮失望與憤恨吧。

  “想聽實話?”諸葛亮揚了聲調。

  “嗯。”

  “從未。”

  “……”

  像這樣心髒瞬入冰窖的感覺，趙雲在這幾天感受了太多次，苦不堪言。

  諸葛亮從未恨過自己，是否也便意味著，自己從來沒能入過他的眼?

  “怎麽，將軍是不滿意這個答複?”

  諸葛亮有些好笑。

  自己不恨他，是必然的。

  有什麽事能夠讓自己去恨一個自己深愛了兩度輪回的人呢？

  “抱歉，我大概是有些醉了，頭有些痛。”趙雲岔開話題，“軍師好好休息，遇到什麽事喊我就好，我就睡在隔壁。”

  “嗯。”諸葛亮倒沒有挽留。

  “還有……”趙雲又停下步伐，“你和黃姑娘……怎麽樣？”

  “將軍是說月英嗎？”諸葛亮的嘴角似乎掛起了一絲笑，“挺好的。”

  “那你此次出山，留她一人真的沒關係嗎？”

  “她不是那麽軟弱的女子，有足夠的堅強。她會等我回家。”

  “……那便希望戰事早些結束，讓你夫妻二人團聚。”趙雲在頷首示意後，退出房門。

  “……”

  諸葛亮收回眸光，順手拾起桌上的羽扇，隨意擺弄著。

  這是在被諸葛均掰斷之後，諸葛亮找白離重新修好的。

  “大人怎麽能騙將軍自己和別人成婚了呢！”

  木桌旁，一隻白狐化作了一位嘟著嘴的水靈靈的女子，一臉委屈地扒在諸葛亮身旁。

  “不這麽說，他恐怕不會對我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