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有沒有摔疼？”

  趙雲當即支起身子，拉住了坐在自己身上的諸葛亮的臂膀，一手揉上他跪地的膝蓋。

  “我沒事，放開。”

  諸葛亮有些別扭地側開臉。

  “這裏怎麽會突然生出一塊兒木板的？”趙雲有些疑惑，“先前進來不記得地上有這個。”

  “是你看差了。”諸葛亮拍了拍袖襟起身，“是我之前不小心放在這裏忘記移開的。”

  “這樣嗎。”

  趙雲跟著起身，心情卻輕鬆很多。

  剛才的一個插曲，仿佛在瞬間把兩人的關係拉回到了五年前。

  那個最純淨的那個時候。

  “走吧，”諸葛亮將地上的衣服拾起，“不要讓主公他們久等。”

  向門而去，諸葛亮又變回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似乎再不說點什麽，就無法抓住那人的手了。

  趙雲的身體再不受意識的控製，直接向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亮。”

  “……”

  諸葛亮頓在原地。

  半晌，才回眸看向趙雲：“趙將軍何事之有?”

  “為何要佯裝不記得我。”

  “我本就不認識你。”諸葛亮的目光透著一絲生冷，“你是趙子龍，不是他。”

  “他？”趙雲蹙眉，“五年前的我不過是失憶，憑心而論，我認為這並沒有任何的差別。”

  “不一樣……”

  諸葛亮的眸中終是染上一層無名的黯淡。

  “不一樣的……”

  “不一樣又是何意?”趙雲抿唇蹙起眉頭，“相處過這麽久，我卻從來不懂你。”

  聞聲，諸葛亮愣住，呆呆地看向趙雲。

  ‘我總是不懂，因為是仙君說的話。’

  ‘仙君是我最親近的人，也是我最不了解的人。’

  “……”

  ‘我會來找仙君。待我轉世輪回，定會再次回到仙君身邊。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我都會回來，一次次找到您，用每一個短暫的一生，去陪伴。’

  “嘖。”

  諸葛亮的頭又開始發痛。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初法力無邊的仙君了。

  而麵前的人，卻還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心意。

  諸葛亮捏住胸口的衣襟，有些吃力地調整著呼吸。

  他想起來，當初在黃泉孟婆對他說過的話：

  ‘他是你的劫，你亦是他的，兩劫相近，便注定滿布荊棘，難矣。’

  所以……

  便隻能像上輩子一樣，一味地逃避嗎?

  “身體不舒服嗎?你臉色很差。”趙雲上前，扶住諸葛亮。

  “無礙……”

  諸葛亮有些顫抖。

  他從未覺得有過如此的衝動，想要埋進這人的懷中訴苦落淚衝動。

  推開趙雲，諸葛亮抱緊了懷裏的衣物：“亮有必要重新認識將軍，而將軍，也有必要重新認識我。”

  “……嗯。”

  “還有，”諸葛亮深吸了口氣，“此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意靠我太近。三步以外的距離，可以保持的吧。”

  “是……”

  立完規則，諸葛亮便率先離開房門。

  而這時，小書童正將鴨子趕回院裏。

  看到諸葛亮抱著行囊，忙加緊幾步上前：“先生，您這是要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