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將軍倒還是個浪漫的人呢。”

  薑九嵐掩嘴淺笑。其端莊秀雅，與皇上在身邊時相比，全然不同。

  “隻是公主為何要帶臣來禦花園。”

  趙一沒有賞花的心情，更不懂什麽男女風情，便單刀直問。

  “其實，在過兩日便是嵐兒的生辰……”

  公主側開臉故作嬌羞狀。

  而這皇宮內外，還不知道後日便是公主生日的人，也唯有趙一一人了。

  “那臣便提前為公主生辰道賀了。”趙一抱拳。

  “為何要提前祝賀?當日將軍可有事宜不能參加?”

  “臣現下身體已然康複，再沒有留在皇宮的理由，臣想回到戰場，同戰友並肩作戰。”趙一侃然正色。

  “嗤。”薑九嵐笑了一聲，“太醫不是說過，將軍體內的毒素尚未肅清，不可離開嗎?”

  “但……”

  薑九嵐將捏著繡帕的手放在了趙一胸口，阻止了他的心慮，繼而又和緩開口：

  “將軍心係疆土，作為公主，嵐兒自是感動。隻是上陣並不急於這一時，將軍還是安下心來，好生在這裏修養一陣子吧。”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是明白。趙一隱約覺得，自己大抵是以“需靜養”為由，被強留在宮中了。

  自知推脫不過，趙一也便收了聲來。

  這一路，趙一一直畢恭畢敬跟在公主身邊，心緒卻早已飄向了遠方。

  和仙君、張孝、白離他們一同在桃花樹下度過的時光，曆曆在目。

  而現下，張孝卻沒了。

  趙一恨爾不能。

  比起凶蠻進攻中原的西夷人，趙一更恨現下這個什麽都做不了的自己。

  轉眼間，便到了薑九嵐公主的生辰之日。

  巳時，趙一正欲出門應邀參加公主的生辰宴，卻忽聞門外傳來太監總管的一聲：

  “皇上駕到——”

  驚訝的看著皇上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趙一連忙單膝下跪抱拳請安。

  “趙將軍打算隻穿這一身去參加我公主的生辰宴?”

  皇上的語氣沉沉的，似有不滿。

  “這……臣隻是隨意選了件衣服。還望皇上恕罪。”

  見趙一一副畢恭畢敬坦誠認錯的模樣，皇上忍俊不禁，用眼神示意了下身旁的總管：“給他。”

  “嗻。”

  總管太監揮了揮手裏的白色拂塵，身後，便出現了三名端著紫檀方盤的小太監。

  那三件方盤，一件上端著一襲疊製的整整齊齊的紅鑲鶴白錦衣，一件上端著各種玉佩掛飾，另一件，則是端著一雙相當精致華貴的黑底鶴白靴。

  “換上這身衣服之後，再去。”這皇上的語氣雖是和緩，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還有，禮物你可有準備好?”

  “未有……”

  尷尬地站在原地，趙一實在搞不清皇上此番來訪的意義。

  自己不過一介俗人，在公主的生辰宴上，更是比螻蟻還要卑微的角色，哪裏用得上這般精心包裝?

  皇上又示意了眼身旁的總管。

  這時，一隻雕鏤得極精致的寶盒呈現在了趙一的麵前。

  打開，是一塊兒成色極美、似有流螢的瓊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