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您別……您還是離我遠點的好，我、我身上不怎麽幹淨的。”

  “哦？是因為此嗎？”諸葛生饒有興趣，“先前說要與我成親的是你，現下這般惶恐的也是你，我倒是越來越無法理解人類了。”

  “這、這不一樣。”

  趙一側開漲熱臉，不敢直視諸葛生。

  “嗤。”

  諸葛生笑著從水裏起來，搖指間，兩人的衣服便變得幹淨，整整齊齊疊放在一邊。

  不待趙一反應，諸葛生便已轉身套上了那身白粉的外衣。

  “洗好了，就快出來吧。”

  諸葛生留下一句，離開湖泊，身影消失在樹林裏。

  “仙君實在溫柔。”

  趙一無奈，看向水中自己身下高昂的興致，無奈歎氣。

  ——

  “仙君！”

  跑出樹林，趙一便看到了在外等候的諸葛生，忙上起招呼。

  “怎麽這麽久。”諸葛生微微蹙眉。

  “我……我一直洗的比較久的。”

  趙一側開臉，咬白了下唇，臉色漲紅，神情緊張。儼然一幅在隱藏著什麽的模樣。

  心底暗笑一聲，諸葛生搖了搖桃花扇，自顧自地向著桃花樹邊走去。

  “怎麽，現下不早了，還不回去嗎?”諸葛生倚在樹邊。

  “我今晚不能回去。”

  “為何？”

  “因為……”趙一有些支支吾吾，“不太方便吧。”

  “你是想在我這兒過夜?”

  諸葛生用桃花扇的扇羽挑起了趙一側開的頭，令之直視自己。

  “我沒有想過，不是，沒有，那個……”趙一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那便留下吧。”諸葛生淺笑，“別被我原形嚇到便好。”

  “原形?”趙一忽而亮了眸子，“我想看！”

  “真是失禮，”諸葛亮故意斂了笑容，“看妖的原形，大概與看到人類不著衣物無異。”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說至此處，趙一忽而驚訝抬頭，“妖?”

  “嗯。”

  “仙君是妖?”

  “怎麽，你真當我是神仙了?”

  “這……”趙一咬了咬下唇，“總之不論仙君是何種身份，在我心中，都是至貞至善的仙君。”

  “你不過是被我的皮囊迷惑了頭腦。”

  “不是這樣的！”趙一憋紅了臉，努力爭辯道，“仙君的內裏，同外在一樣美好。”

  “那隻是你尚未看到我惡劣的一麵，”諸葛生側開頭，目光像是飄向了很遠的地方，“說不定，我不過是在利用你。”

  “即使如此，也沒關係。”

  “哦？”

  “即使是被利用，我也心甘情願。”

  風揚起，桃花紛紛飄落。

  樹下，趙一的表情專注而堅定。

  “即使是被利用，我也想要守護仙君一生。”

  “……”

  這是趙一最後一次，對著諸葛生告白。

  那之後，這般坦誠直率不知所畏的少年，長大了。

  ——

  回憶結束，諸葛生接過趙一手中濕漉漉的傘。

  “既是下雨，還來作何?”

  “因為有東西想要交於仙君。”趙一將懷中的木盒取出，遞給諸葛生，“這是義父外出歸來帶回的點心。”

  “待明日天晴再給我也不是不可。”諸葛生接過，輕歎口氣，“你總是這般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