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華先生、張先生皆是男子，這...”

  戲誌才一臉苦笑，他倒是知道自家主公對醫學的認可，隻是沒想到孫揚會一回來就找兩位先生。

  “他們不是有女弟子嘛！”

  孫揚‘嘁’笑了一聲：“讓兩位先生派女弟子來不就行了？裏麵的穩婆留下四個照顧我夫人，其餘的事情讓兩位先生的女弟子動手。”

  “喏！”

  戲誌才走出內院，擦了一把額上細密的汗，剛才差點就嚇死了他。

  長安城裏的漢臣們早就對公主的孩子翹首以盼，這要是讓一位先生給公主接生，他戲誌才也怕出門在外被人敲了悶棍呐！

  華佗早就有了想法，隻是被擋回去之後，便一直在家裏生著悶氣，張機倒是不慌不忙，他知道若無秦王在府內，其他人是不會做主讓大夫來給兩位夫人接生的，畢竟這時代還是靠穩婆是為主流。

  “老師，戲先生來了！”

  華佗的醫館在長安大街上，孫揚將一片最為繁華的地劃給了他和張機。

  醫館裏隻有華佗帶著一群弟子，他黑著臉整理著曬在後院篩子上的藥材，不讓他的弟子們幫忙。

  似乎，他還在生悶氣，他的弟子一個個離得老遠，都不敢靠近，隻有一個女子，歎了一聲之後，小聲提醒著。

  “啥？”

  華佗愣了一下，臉色一變，吹胡子瞪眼地道：“戲誌才來了？不見！你去告訴他，老夫病了，很嚴重，快死了！讓張機快點來救我！”

  “華老！戲某都進來了，你可還要裝病？”

  戲誌才歎息了一聲，他感覺自己的身份已經跟村裏調解矛盾的村長一樣了，在長安這塊地麵上，總由自己來調解各方之間產生的矛盾，讓大秦這艘船可以開起來。

  “哼！是你讓虎士把老夫趕出秦王府的吧！你還有臉來見老夫？等你病死的時候，或許老夫還會去看看你，半死不活的時候，你別讓人來煩我！”

  華佗並不買戲誌才的賬，這要擱在以前，他敢這麽對哪個漢臣說這樣的話，保準丟牢裏去了。

  偏偏現在是孫揚掌控著數個州，他在孫揚底下那活得叫一個滋潤，就算是麵對戲誌才，那腰杆也是挺得直直的，說不去，那就是不去。

  “額咳咳！”

  戲誌才感覺自己就不該親自來，派個人來多好，就說是秦王招這老家夥，他鐵定會撲騰撲騰就過去了。

  “怎麽？讓老夫說得心裏不舒坦？”

  華佗心裏有些得意，他虎著臉道：“戲誌才啊！咱家廟小，看你還是去找張機，他能耐大，脾氣小，你定能讓他跟你走！”

  “華元化，你當真不去？這要是公主和蔡夫人出事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呐！長安人的口水都能淹了你這醫館，你信不？”

  “能、能出啥事啊！不是有穩婆在嗎？你還需要我這大夫作甚？男女有妨，你可知？”

  華佗眼中閃過了一抹憂色，自然是逃不過戲誌才的笑眯眯地雙眼，華佗的女弟子恰在此時道：“老師能否讓弟子代勞，弟子願為公主與蔡夫人接產麟兒。”

  “你、你別管，誰都不準去？誰去就逐出師門！”

  華佗鬧起了脾氣，女弟子的勸說讓他感覺在戲誌才麵前又有了一次臉，他狠狠地瞪了眼戲誌才，果真是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那女弟子朝戲誌才道了一聲‘萬福’便跟在了華佗身後。

  “罷了罷了！隻能去找張太守了。”

  戲誌才大聲地歎息，他轉而離開了華佗的醫館。

  華佗聽到那聲歎息時，便頓住了腳步，狠狠地跺了跺腳，快步進了屋。

  “淩蘇，你去一趟吧！”

  女弟子淩蘇剛要踏進屋，便聽到了華佗的聲音，她愣了一下，默不作聲地轉了身，朝著屋外追了去。

  “秦王啊！老夫真的是看在你的麵上，要不然，哼！戲誌才那廝...”

  華佗仍不放過戲誌才，他在屋內還生著悶氣。

  醫館外的戲誌才正要上馬車，追上來的淩蘇大聲道：“戲先生等等，小女子與你同去！”

  淩蘇慌忙地走向了戲誌才。

  戲誌才回過身來，笑道：“那老頑固願意放你出來啊？”

  “戲先生說笑了，老師不過是怕在秦王府丟了臉的事情傳出去，他心裏還是擔心兩位夫人的，這不是讓我出來了嗎？”

  淩蘇淺淺笑了笑，在戲誌才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二人在馬車密封的空間內不再說話，淩蘇不是第一次坐馬車，卻是第一次與老師以外的男子同坐一輛馬車。

  她羞紅著臉，深低著頭，不敢去看戲誌才。

  戲誌才淡淡地掃了一眼淩蘇，他是能夠明白她此時的心境，便閉上了雙眼，也不再說話，二人都隻能聽見馬車疾行的聲音。

  秦王府自然不遠，走路可能會要慢些，但也不會比馬車快。

  王府內早就有門人出來等候戲誌才回來，他們見是一位年輕女子先一步下了馬車，心中雖有些不以為然，但該有的素養卻絕沒有讓他們心裏的不滿展現在臉上。

  “淩蘇姑娘請！”

  戲誌才下了馬車，在前麵給淩蘇帶路，很快就到了秦王府內院。

  “主公！”

  戲誌才走到了孫揚身邊，孫揚掃了一眼，見他後麵跟著一個姑娘，便明白了。

  他緩緩道：“大夫，請吧！我夫人的事情就靠您了！”

  孫揚笑看著淩蘇，讓她又鬧了一個大紅臉，她仍是很有禮儀地朝著孫揚微微道：“見過秦王殿下！淩蘇這就去為夫人們接生！”

  淩蘇行禮後，一臉凝重地走入了產房，迅速開始安排著幾位穩婆的工作。

  產房內也開始不停地有人進出，孫揚的兩位夫人已經同時要生產了，秦王府的侍女們如今全都集中到了這裏。

  產房內哭天喊地的聲音讓孫揚忍不住地眼角抽搐著，過不多久，便開始在遠中踱步。

  戲誌才沒有過類似經驗，他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孫揚才好，好在過了一個多時辰，產房內終於沒了哭喊的聲音。

  “恭喜秦王！公主殿下誕下一位小王子！”

  屋內，傳出了淩蘇的聲音，她讓一位穩婆將剛剛出生的孩子給帶了出來，讓孫揚看了一眼之後，便又帶入了屋內。

  而這邊，淩蘇又道：“恭喜秦王，蔡夫人也為殿下誕下了一位小王子。”

  聞言，孫揚愣住了，一旁的戲誌才笑著道：“主公，二龍戲珠，好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