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阿九從迷糊中漸漸睜開雙眼，揉了揉眼皮，輕聲道：“把各團團總都找來，我有事交代。”

  “喏！”

  不到片刻，原本就在阿九周圍休息的七個團總都到齊了。

  阿九道：“命令將士們把鎧甲都脫了，在地上多打幾個滾。”

  “這是為何？”

  秦越驚詫道：“請師座明示。”

  “無須多問，我們要去偷營，做得必須隱秘！”

  阿九嚴肅地說道：“把那些會羌語的士兵召集起來，以他們為首，偷入羌人各營，四處放火。

  他們的任務是殺掉那些羌部首領，挑起十萬羌兵各部的矛盾，隻要做到了這些，羌人之圍大可不戰自解，我們大破羌人的機會也就來了。”

  “這樣真的可行嗎？”有團總質疑道。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阿九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一旦羌營自相踐踏，你們就盡可能的殺傷他們，隻要讓他們四散逃開，我們就有了戰勝他們的機會。”

  “喏！”

  幾個團總聽後，心中大喜，毫不猶豫地就去執行命令了。

  “留下五個團的兵力給我，我要在今夜大破羌營。”

  阿九在後麵吼著，七個團長連聲應喏，隨後便各自去安排了。

  四更時分，正是人馬疲憊的時候，武威軍所屬，第四師團長阿九率領著五個騎兵團逐漸接近了羌部，這大半路程的哨騎早已被錦衣衛清理幹淨。

  他們進入羌營便改為了分散行動，約莫半個時辰後，羌營中燃起了大火，四處都是羌語的喊殺聲，假扮羌人的武威軍將士紛紛各出己力，擾亂羌營。

  羌營中頓時大亂，無數看到自家酋領被殺的羌兵瘋了，他們瘋狂地朝著其他羌營進攻。

  數千騎兵在阿九的統帥下，組成了鋒矢大陣，直衝入羌人大營，殺得羌人人仰馬翻。

  “砍！”阿九一聲令下。

  “砍！”騎兵們立即分成了數股，如風一般向著自相踐踏的羌人大營席卷而去。

  “怎麽回事？”

  羌部首領從營帳中出來，大吼：“都給我停下，停下！”

  “大人，漢人殺來了！”一個隻穿著內衣的武威軍戰士摸到了他身邊用羌語回道。

  “什麽？多少人馬？”

  “喝啊！”另一個武威軍將士趁羌首領愣神之際一刀捅向了他的腹部。

  “啊~~~”

  羌部首領一腳把他踢開，慌不擇路地向帳後逃去，他一邊撤退，一邊還在大喊：“撤，往馬騰那邊撤。”

  聽到撤退命令的羌人們如蒙大赦，他們光著腳丫子就朝著馬騰的西營逃去。

  而此時，各部羌首領幾乎作出了同樣的決定，他們中間卻也混雜了一些武威軍士兵，按照阿九的第二條命令，士兵們跟著慌亂撤退的羌人逃往馬騰營寨。

  “師座快看，羌人退了。”

  羌人各部撤退時都舉了火把，他們像一條條長龍，衝向了馬騰大營。

  “追殺！”阿九冷著臉喝道。

  他一馬當先，殺入了靠著兩條腿狂奔的羌人群中，銜著羌人的隊尾追殺。

  “來了來了！”秦越帶著一團的人守在馬騰大營周圍，就等著羌人衝擊馬騰大營，他好趁機作亂。

  “都準備好了，各營散開，追擊羌人大隊。”秦越下達了命令。

  “喏！”各營督飛快地帶隊離開。

  “快開門，快開門！”馬騰大營外，成千上萬的羌人不斷湧來，衝擊著大營。

  “爾等天明再入營！”

  馬騰麵沉入水，他如何不知道這是武威軍的詭計，但這是陽謀，他卻是不得不接著。

  “不行，我們在寨子外邊不得活活凍死！馬騰，你個直娘賊，莫非是竄通了姑藏守軍要害我等！”

  裝作羌人的武威軍士兵叫囂道：“孫揚已經回來了，他就在我等身後，你若再不開門，我們就要被殺光了。”

  “不行，就是因為武威軍在你等身後，本將軍才不能開門，一旦武威軍趁機劫寨，我們如何守得住？”馬騰依然搖頭道。

  “馬騰，你是漢人，自然幫著漢人。兄弟們，馬騰已經背叛了我們的盟約，他投靠了孫揚，我們就要被他所害，兄弟們，殺啊！”

  羌人頭腦雖然簡單，但他們卻最受不得自己人的背叛，眼含懷疑地看向了馬騰。

  “殺了他！”馬騰做下了這一生中最最錯誤的決定。

  “喏！”

  弓箭手搭弓射箭，‘突突突’，一名會羌語的武威軍士兵被馬騰當場射殺。

  “馬騰殺羌人啦！”

  見袍澤被殺，更多會羌語的武威軍將士繼續鼓噪著衝向了馬騰大營。

  “殺！”

  羌人們也是徹底怒了，一起殺向了馬騰大營。

  隨後，無數不明是非的羌人被擁上了陣前，場麵越發混亂，即使有著自己首領的約束，卻也有無數羌人因袍澤身死加入這場混亂戰鬥。

  “稟將軍，前鋒來報，馬騰大營被羌人襲破。”

  秦越在馬騰大營被破的瞬間就命人偷偷離開，他返回了後軍回稟阿九。

  “停！”

  阿九接到消息，第一時間下令騎兵停了下來：“先讓他們咬著！馬騰這個死漢奸，此次必定要捕殺他。”

  “殺啊！殺了這些漢人，我們一起殺進去。”

  羌人的血性在這時爆發了，一波波十數人或者數十人的小隊朝著馬騰的大營撲了上去，不計後果進攻。

  阿九看了一場好戲，羌兵殺入了馬騰大營，他率大軍銜尾而至，正要爆發第二次混戰之時。

  阿九笑道：

  “我們是來幫你們的！看到那馬騰沒，就是他將你們的大帳所在告知了在下。

  他說，隻要某能讓你們羌人損失慘重，他馬騰便能憑借自己在羌部中的威望，幫我大哥孫揚控製漢境羌族、胡族。

  馬騰，此刻還不站到某身邊，更待何時？”

  噗~~~

  看到那些在混亂中活下來的羌部頭人們不信任的目光，馬騰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噴出。

  他慘笑一聲，差點氣暈過去，他知道今日之事一旦傳出去，他便再不可能依靠羌人的力量與孫揚對抗，即使還有羌部可以接納他，卻再也不會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