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軍完全掌握涪水關已是到了第二日，魏延與王興聯手逼降了孫其，使涪水關沒有再流一滴血，秦軍的損失在這場涪水關之戰中也幾乎是微不可計的。

  約莫將近午時，趙雲總算是回到了涪水關。

  趙雲騎著戰馬，身後還牽著一匹戰馬，他帶來了高沛，高沛昏睡在他身後的那匹戰馬上，四肢被綁在了馬背上。

  趙雲低喝了一聲：

  “雲，不辱使命！將高沛完好無損的拿下了。”

  他筆挺地站在城樓下，午時的光撒在他白色的鎧甲上熠熠生輝。

  城樓上，劉曄笑看著趙雲，眼神中的欣慰難以被掩飾。

  “子龍，辛苦了！我軍頂尖戰將雖多，但中層戰將稀缺，你趕緊進來吧！”

  這差不多已經是秦軍高層之間的共識，頂尖戰將可以靠征戰、俘虜以及招賢令獲得，但是秦軍所缺的大量中層將領是極難找到的，隻能靠俘虜與軍中遴選。

  “喏！”

  趙雲神情冷峻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緩緩打開的城門，他輕拍了拍戰馬，進了涪水關。

  很快，趙雲的功勞下來了，不足以升任旅級，隻能繼續在劉曄身邊做個團總。

  雖然秦軍已經占據了涪水關，可涪水關的蜀軍旗幟並沒有因為秦軍的占據而換掉。

  劉曄從魏延口中已經得知蜀將楊懷前往成都求援，相信很快就會有一支蜀軍前來涪水關，若高沛能降...

  涪水關地牢之中

  高沛緊緊地蜷縮在低矮陰濕的牢房一角，他看著潮濕的地麵，神色有些呆滯，偶爾他眼中還會閃過一抹恨意。

  “高將軍！”

  自從確定要了招降高沛，魏延每天都會來到這裏，隻是他一直都不被高沛待見罷了。

  “滾！”

  高沛頭也不抬，憤怒地嘶吼了一聲。

  要說他最恨之人是誰，那必然是潛伏進涪水關的魏延。

  “高將軍！”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高沛的身子明顯震了一下，他微微抬起頭，看向了被人攙扶著的龐羲。

  咳咳~~~

  龐羲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在這潮濕的地牢中，他才稍好一些的身子似乎一下又要被這濕冷給侵蝕了。

  “龐、龐老將軍...”

  高沛一臉吃驚地看著龐羲，突然他就炸了，撲到木欄上，抓著木欄朝魏延怒吼道：

  “你們想幹什麽？高將軍怎麽受得了這潮濕的地方，他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你們秦軍...真是卑鄙！”

  高沛怒火滔滔地看著魏延，氣得胸膛一鼓一鼓，抓著木欄的手指‘哢哢’作響。

  “高將軍！”

  龐羲見狀，歎息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抹慚愧。

  他苦笑了一聲，略顯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入高沛耳中：

  “不是魏將軍要把老夫關入大牢，而是...老夫已經投靠了秦軍，此番前來便是想勸說將軍，你不要再為劉氏執著了，劉氏的西川已經完了，涪水關過去便是成都，沒有一處是險要之地，秦軍勢如破竹...”

  龐羲還在繼續絮叨著，高沛眼神卻已經呆住了，他沒想到龐羲竟然會投靠秦國，龐羲可是劉焉時代的劉氏老臣子啊！

  “龐老將軍，你...你怎可以...”

  高沛本想說龐羲會晚節不保，話到嘴邊，卻又止住了，看著龐羲臉上的愧意，他突然間就明白，一個已經投降了的人，哪裏還會顧及自己什麽罵名。

  “怎麽不可以？”

  龐羲一臉潮紅地看著高沛。

  舒緩了一下氣息之後，龐羲深深地看著高沛道：

  “逆天而行者，必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秦王如今掌握著天下大勢，拿下西川便有了半壁江山，就算董卓掌控著天子那又如何？他不思進取，卻也不過是一具塚中枯骨罷了！”

  這大概是一個背叛者的道德製高點，說的讓高沛半晌都沒有開口。

  漸漸地，高沛的手慢慢滑下木欄，他低垂著頭，慢慢蹲下，一臉痛苦之色。

  龐羲說的，高沛心裏都清楚，涪水關之後，成都必然會被秦軍拿下，無險可守的蜀軍已經敗了。

  可是...劉氏待他...不薄，怎忍心在這時候相棄？

  卻在這時，有一秦軍從外而來，他附在魏延耳邊耳語說了幾句。

  聽過之後，魏延神色複雜看向了高沛：

  “高將軍！我秦軍偏師已突破江州一帶，江州守將嚴顏也降了，成都已經沒有任何可能打贏我們，你是等到最後一點價值都沒有，還是現在就降了我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嗬嗬！”

  高沛低聲冷笑著，直到魏延與龐羲的腳步聲都已離開，他才一臉頹然、滿頭亂發地看向了牢門方向。

  “龐將軍，這幾天就叨擾您老了，蜀軍大概還有三日就會到，我秦軍若不能盡快招降高沛，付出的代價將會很大。”

  魏延心裏想著劉曄的那個計劃，一旦成功，拿下前來救援涪水關的蜀軍將不費吹灰之力。

  “省得省得，老夫盡量吧！高沛此人確有些...執著！”

  龐羲歎了口氣，說到底，他心裏還是沒底，高沛是劉璋提拔起來的新人，與他並無太多交情，說到西川州牧府內的派係之別，二人之間或許還有那麽點疏遠。

  魏延冷笑了一聲，一臉傲然道：“老將軍盡力便是，我秦軍也不是非他高沛不可，鼠輩而已，翻手可滅。”

  龐羲微微點頭，心中舒了口氣，有了魏延這句話，他的壓力也是小了不少。

  魏延將龐羲送回了住處，又回到了劉曄的臨時府邸，看到馬超、趙雲二人在前院比武，他心裏也有些癢。

  徐晃一直都陪在劉曄身邊，越是到了這等時刻，劉曄就越不能出事，所以，秦軍諸將都是輪流為劉曄值守的。

  “司令官！”

  在劉曄的應允下，魏延輕聲走入書房，微微拱手。

  “高沛願降否？”

  劉曄抬起頭，看向了魏延。

  高沛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沒有高沛配合，計劃提前暴露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不願！”

  魏延歎了口氣，微微搖頭，他對高沛已經失去了耐心，所以才去請了龐羲，便是希望龐羲能說服高沛。

  然而，就現在高沛的狀態來看，想要說服他，還有點難度。

  “嗯！他不降也無妨！有龐老將軍以及王興、孫其三人在，我等便說高沛與孟起一戰受了重傷，不便出迎便是，待騙得他蜀軍將領入了府中，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喏！”

  魏延眼眸一亮，拱了拱手，說道：“末將想要去與二人將軍比劃比劃。”

  “去吧！”

  劉曄笑了笑，待魏延走後，他問道：“公明，你要去嗎？”

  “不用，他們都是年輕人。”

  徐晃微微搖頭。

  他早已不是一個衝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