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古玩店對麵的柳記服裝店裏，小菊穿一身店員服裝，招呼著店裏的顧客，不時向對麵的古玩店瞥上一眼。

  旁邊店裏的一個女店員走進服裝店，熱情地和女老板打招呼：“喲，李姐，你這店裏來新人了。”

  李姐指著小菊說：“這時我新顧的店員。”

  小菊熱情招呼那人：“你和我老板很熟啊，來，挑件衣服吧。”

  “我就在旁邊店裏，來買條褲子。”

  “你請這邊來。”小菊招呼那個人走到掛褲子的地方。她一邊幫客人挑褲子，一邊不時地瞟著對麵的古玩店。

  服裝店二樓顯然是店主的居室，室內擺著床和櫃子、桌子、椅子等家具。

  蕭劍鋒和霍子雄站在窗的兩側，側身向對麵古玩店張望，霍子雄手裏拿著一個望遠鏡。在屋子中央，站著兩個小夥子。

  霍子雄用望遠鏡觀察著古玩店：“這一上午，也沒見那個店進去幾個人。”

  蕭劍鋒說：“下午，我和佳欣進去看看。”

  霍子雄點點頭。

  古玩店斜對麵的巷子裏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兩個人坐在車裏，用望遠鏡觀察對麵的古玩店。車後座上，放著一台電台側向定位儀。兩個人頭戴耳機，監聽著電台信號。

  古玩店東邊的巷子口巷口有一個賣菜的攤位。賣菜的小兩口不停地吆喝著：“新鮮的黃瓜、西紅柿、大白菜和扁豆、絲瓜，便宜啦。”他們一邊吆喝，一邊招呼前來買菜的客人，眼睛不時的向古玩店方向看一下。

  於夢陽家對麵巷子的一個閣樓裏，楊進林和薛玉明手拿望遠鏡，向於夢陽家中張望。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於夢陽家的客廳門口和院子裏的情景，看不到屋裏的情況。

  在楊進林和薛玉明身後，還站著兩個小夥子。楊進林輕聲問：“這兩天，他出去了嗎？”

  “沒有，”身後的一個小夥子說：“他一直呆在家裏，那個女的出去了一趟，買了點菜回來了，也沒其他什麽情況。”

  薛玉明用望遠鏡觀察著：“這也看不見他人啊，這家夥整天躲在家裏幹什麽？”

  趙世瑞從店裏走出來，四下看了看，向馬路對麵的煙攤走去。走到煙攤前，他對買煙的人說：“給我來兩盒哈德門。”

  “好嘞，”賣煙的人說：“趙老板，最近生意怎麽樣？”說著，他把兩盒煙遞到趙世瑞手裏。趙世瑞邊付錢邊說：“馬馬虎虎吧。這是誰？以前怎麽沒看見過？”他指了指攤主身邊的女子。

  賣煙的人：“這是我妹妹，剛從蘇州鄉下來，幫我看看煙攤。萍兒，快叫趙老板。”

  “趙老板好。”

  “以前到上海來過嗎？”

  “來過一次，那時上海亂哄哄的，要打仗了，所以沒呆幾天就回去了。”

  “那這次來得多住些日子了？”

  “是，反正鄉下現在農活兒也不忙，所以，來看看我哥。另外，想看看上海能不能找到事做。”

  趙世瑞笑了笑：“好好逛逛大上海，開開眼。”

  “謝謝趙老板。”

  “好，走了”趙世瑞擺擺手，轉身走去。

  “您慢走。”

  趙世瑞走遠後，萍兒小聲對煙攤主人說：“多謝您的配合。”

  “沒事。其實，我弟弟原來也是咱隊伍上的人，可惜，打天津時犧牲了。”

  “原來您還是烈屬呢。”

  “以後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請盡管說。”

  “謝謝，您就幫我們盯著那個店就行。”

  “好。”

  趙世瑞漫不經心地走到古玩店東邊的巷口，看了一眼賣菜的攤位。賣菜的小夥子熱情地說：“先生，要買點菜嗎？”

  趙世瑞走到菜攤前，指著西紅柿：“來兩斤西紅柿吧。”

  “好嘞，”小夥子拿起稱來。

  趙世瑞邊挑西紅柿邊說：“怎麽沒見過你們，原來在哪兒擺攤呢？”

  賣菜的女子說：“原來一直在盧家灣擺攤，前些日子那邊不是被飛機給轟炸了嘛，這狗娘養的國民黨，把我們的房子都給炸塌了，沒辦法，才到這邊租了間房子。”

  “住哪兒了？”

  “就在前邊的青浦巷15號，這租金還挺貴的。我倆口子賣菜掙這點錢，勉強能糊口。”

  蕭劍鋒站在窗前，霍子雄正用望遠鏡觀看遠處的賣菜攤：“他在和小宋他倆交談，看來他起疑心了。”

  “他這是在反偵察。”蕭劍鋒扭頭對旁邊的小夥子說：“你去告訴他倆，讓他們做好準備。”

  “是，”小夥子扭頭下了樓。

  女子把稱好的西紅柿遞給趙世瑞：“先生，在哪兒高就？”

  趙世瑞接過西紅柿，邊付錢邊說：“我就在前麵的古玩店就職。”

  小夥子說：“噢，那我們是街坊了，以後請多關照。”

  “好說，走了。”

  趙世瑞走遠後，女子小聲和小宋說：“他肯定是起疑心了，剛才他是在試探我們。”

  這時，從對麵走來一個小夥子，和賣菜的兩人對視一眼，小宋一點頭，那人朝巷子裏走去。遠遠跟在趙世瑞身後。

  巷子裏，趙世瑞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在拐彎的時候，他朝後麵瞥了一眼，看到身後不遠，有一個人跟在後麵。他扭過頭，臉上現出緊張的神情。沉思了一下，他又慢悠悠地往前走著。

  跟在後麵的那人在拐彎處沒有進來，徑直朝巷子裏走去。趙世瑞看到那人沒有跟過來，鬆了一口氣。他緊走幾步，拐向另一條巷子，在於夢陽門口，停下腳步，四下觀察一下，見無人跟蹤，就推開門進去。

  那個走向巷子裏的人又折了回來，在拐彎處探頭朝巷子裏看了一眼，就急急地拐進來，向前急走。在又一個拐彎處，他四下看了看，趙世瑞已沒了蹤影。

  趙世瑞進屋後，於夢陽從裏屋出來：“外麵有什麽情況？”

  趙世瑞坐下後說：“店對麵的煙攤上多了一個女的，那攤主說是他妹妹，剛從鄉下來，我和她聊了幾句，沒看出什麽問題。另外，在店的東邊巷口，多了一個賣菜攤，說是剛從盧家灣過來的，住在青浦巷15號。從他們的口氣中，沒看出什麽問題。”

  “要小心，晚上，派個人過去看看，他們是不是住那兒？”

  “好。”

  光華路派出所戶籍科的黃科長給幾位民警布置工作：“接到上級指示，我們的戶籍檔案資料管理要進一步完善，你們分別查一下，凡是在我們轄區內登記的人員，沒有照片的，近日一律把照片交上來。以後，凡登記的戶籍資料必須要有照片。大家分頭去查吧。”

  “是。”

  於夢陽家對麵巷子的閣樓上，楊進林和薛玉明用望遠鏡觀察著於夢陽家。楊進林說：“趙世瑞出來了。”

  從望遠鏡中，看到趙世瑞從於夢陽家中出來，拉開院門出去了。

  薛玉明說：“還是看不見屋裏的人。”

  “據戶籍上登記的資料，住在這兒的人就是於夢陽和他老婆。”

  “可是看不見他的臉，不知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於夢陽。”

  “看來，隻能等派出所的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