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吳震中上車後坐在後排中間，小趙和小馮坐在他兩側，前排坐著司機和一個男人。汽車發動，向前駛去。

  坐在司機旁邊的男人回過頭來，盯著吳震中：“吳先生，久違了。”

  吳震中看著那個人，突然驚恐地瞪大眼睛。霍子雄躍上窗台，開槍射擊的情景在他腦海中閃現。

  吳震中正愣神間，小趙和小馮一下子按住他的手：“哢嚓”一聲給他帶上手銬。

  後麵的車裏，汽車啟動不久，田嫂突然按住李秀秀的雙手，小菊掏出手銬，麻利地把她銬了起來。

  李秀秀慘叫一聲，口吐白沫，昏倒在車裏。

  田嫂大驚失色：“快，先送醫院。”

  汽車疾馳而去。

  吳震中坐在五局審訊室的椅子上，腕上帶著手銬，麵無懼色，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坐在對麵的霍子雄說：“吳震中，這個結局你沒想到吧？”

  吳震中不屑一顧，憤憤地說：“這都是那個林智升搞的鬼，他在哪兒？”

  這時，蕭劍鋒和薛玉明推門進來。

  薛玉明走到審訊桌邊坐下：“震中，好久不見了。”

  吳震中看著薛玉明，頗感震驚：“薛玉明，你還真投共了，你這個叛徒。”

  薛玉明笑了笑：“是，我是背叛了黨國，可是，背叛黨國的不止我一個人吧。曾澤生投誠，傅作義起義，張克俠嘩變，多了。你不想想，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心向共產黨？我們曾宣誓效忠的黨國為什麽敗得如此之慘？這裏麵的道理用不著我來給你講了吧。”

  “你少來這一套。”吳震中扭頭看著蕭劍鋒，眼睛裏充滿怒火：“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的表演太精彩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蕭劍鋒麵帶微笑：“蕭劍鋒。”

  吳震中又一次震驚了：“那，那個被我擊斃的人是誰？”

  “他才是真的林智升。”

  吳震中吃驚地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愣了一陣兒，他突然爆發出一陣歇斯底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他的笑聲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吳震中笑著，笑著，眼淚淌了下來。他搖著頭，痛苦地說：“你幹的好，幹得漂亮，難怪你能在情報總局臥底10年，佩服，佩服啊，哈哈哈，嗚……”他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

  蕭劍鋒等人，都默默地注視著吳震中。

  吳震中抽泣了一陣，抬起頭來，望著蕭劍鋒說：“你讓我死個明白，‘獨熊’和那個馮璐是誰？他們為什麽要劫我？”

  蕭劍鋒平靜地說：“‘獨熊’和馮璐都是情報總局安插在上海市公安局潛伏敵特，他們是奉老狼之命把你解救出來的。”

  吳震中驚愕萬分：“這麽說，‘獨熊’和馮璐說的都是真的？”

  蕭劍鋒：“對，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可惜你天生疑心太重，總不相信真話，偏愛聽假話。”

  吳震中又一陣苦笑：“嗬嗬嗬，好，好，真是太妙了，吳某領教了。還有，那份台灣的回電是怎麽回事？”

  “這是薛玉明的傑作。”

  薛玉明嘲諷地說：“震中，你也算是個電訊專家，這個問題應該不算難吧。隻要在電台上動幾個電阻和元件，就能改變電台的發射功率。所以，你發出的電報信號，最遠也就能傳50多公裏，台灣是收不到的；而在接收頻道上，隻要調整幾個參數，就能把來自很近的電台訊號變得很遠。這一點隻要你想到，你也能做到。”

  吳震中恍然大悟，他用帶著手銬的手捶著自己的頭，極為懊喪地說：“我他媽真該死，這麽小兒科的東西，我怎麽就沒想到。好，好啊，玉明，你幹的也很漂亮，吳某領教了。那麽，電文也是你破譯的了？”

  “沒錯，國軍搞編碼的人不就那麽幾個嗎？他們玩不出太多花樣了。還有你提供的譯本，破譯起來難度不會太大。”

  “哈哈哈，”吳震中又一陣苦笑：“太棒了，你們贏的漂亮，我吳某無話可說，無話可說啊，哈哈哈……。”

  一陣發泄之後，吳震中突然想到了什麽：“對，還有那個新軍師，他是誰？”

  蕭劍鋒說：“他是我們偵察一處的副處長，楊進林。”

  “哼哼，”吳震中冷笑一聲，他盯著蕭劍鋒，做最後一次掙紮：“你們別高興的太早了，即使你們拿到了密件箱，也打不開密碼鎖。我相信，情報總局是絕不會把密碼告訴你這個冒名頂替者的。”

  蕭劍鋒微微一笑：“我們二處副處長趙佳欣已經破譯了密碼箱的開啟密碼。”他揚起手裏的一張紙：“紅樓密碼三秋是關鍵佛光普照功德圓滿，左邊密碼鎖上的字母是拉丁文CEARDSP，右邊密碼鎖是數字13。我們已經打開了密件箱，掌握了所有潛伏人員的名字、地址和聯係方式。”

  吳震中徹底垮了：“完了，二百多個潛伏人員，全完了，嗚……”他又一次放聲大哭。

  第二天上午，李秀秀躺在病床上，胳膊上紮著吊針，正在輸液。一位醫生把聽診器放在李秀秀胸前聽了聽，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之後，對旁邊的護士叮囑了幾句，轉身出了病房。

  趙佳欣和田嫂站在病房門口，醫生出來後，趙佳欣問：“怎麽樣？醫生。”

  “沒什麽危險了，再輸幾天液，就沒事了。”

  “謝謝你。”趙佳欣舒了一口氣。

  醫生走後，趙佳欣對田嫂說：“這兒再增加幾個人，輪流看著她，除醫生和護士外，任何人不得接近李秀秀。”

  “是”。

  下午，在鄒彤的辦公室裏，鄒彤、蕭劍鋒和趙佳欣匯總情況。

  三個人分析：現在，敵人的潛伏組織已基本上掌握在我們手裏，但情報總局安插的那個特別行動隊還沒有掌握，隻有李秀秀知道這個特別行動隊的情況。昨天抓捕李秀秀時，她突然暈倒，肯定是有意為之。現在李秀秀還在昏迷中，沒法審訊。吳震中至少知道這個行動隊隊長的代號，但他現在什麽都不說了。這個特別行動隊是專門對付兩航的，如果現在采取行動，那這個特別行動隊肯定會聞風而逃的。

  鄒彤說：“那隻能先等等了，先把那幾個組長監控起來，等摸清特別行動隊的情況後再統一行動。”

  “可李秀秀要死不招認，那就麻煩了。”蕭劍鋒擔心地說。

  三人正說著，田嫂推門進來。鄒彤起身問：“李秀秀怎麽樣？”

  “已經沒有危險了，但要蘇醒過來，估計得明天了。”

  蕭劍鋒沉思著說：“我們在哪個環節上出了紕漏，讓李秀秀覺察到了？昨天她下樓前還挺正常的。”

  田嫂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失聲叫道：“哎呀，我想起來了，一個月前，我和我愛人逛商場時，碰到過李秀秀。對，就是她，我說怎麽看著她有點眼熟呐。”

  “這就對了，李秀秀肯定認出了你，所以才玩了這麽一手。”

  鄒彤說：“這個李秀秀很關鍵，醫院那邊一定要加強保衛，不能讓任何人接近她。”

  “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