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深夜，鄒彤家裏黑著燈，鄒彤和妻子已經睡熟了。“砰砰砰，砰砰砰，”傳來一陣敲門聲，鄒彤打開床前的台燈，披衣起來，走到門口問：“誰？”

  “蕭劍鋒。”

  鄒彤趕緊打開門，蕭劍鋒進了屋。他渾身大汗淋漓，汗水已濕透衣背。

  “快坐下，”鄒彤拿過一把扇子遞給蕭劍鋒，又從涼杯裏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水。”

  蕭劍鋒接過水一飲而盡。

  俞春燕穿著睡衣從臥室裏出來了，見到蕭劍鋒驚道：“劍鋒，是你，怎麽半夜三更跑來了？”

  蕭劍鋒喘了一口氣：“我發現吳震中的藏身地了。”

  鄒彤問：“在哪裏？”

  “田佑東街宏路巷162號。”

  “沒驚動他吧？”

  “沒有。”

  “楊進林在局裏值班，我打電話讓他先把吳震中監控起來。”

  “好，先別動他，我們得研究一下下一步怎麽辦。”

  鄒彤起身走到桌前打電話。

  蕭劍鋒對俞春燕說：“嫂子，有什麽吃的嗎？我都快餓死了。”

  俞春燕從茶幾下拿出一個餅幹盒：“你先吃幾塊餅幹墊墊，我去給你煮碗麵。”

  “好，”蕭劍鋒打開餅幹盒，拿起餅幹塞進嘴裏。

  鄒彤打完電話走過來，倒了一杯水遞給蕭劍鋒：“喝點水，別噎著。”

  蕭劍鋒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我一路跟蹤馮璐，終於找到吳震中的藏身地，馮璐和吳震中會麵了。”

  “聽到什麽了嗎？”

  “隻聽到馮璐說，都安排好了，其他的沒聽見。”

  “他是不是要把吳震中轉移了？”

  “很有可能。那個老狼會不會已經和吳震中接上頭了？”

  鄒彤想了想：“已經十幾天過去了，如果老狼已經和吳震中接上頭，那麽，他們應該有所行動啊？吳震中的藏身地隻有他和李秀秀嗎？”

  “對，就他倆。”

  “從這點上看，也許老狼還沒有跟他接上頭。最近，我們一直在大張旗鼓的搜捕吳震中，就是想給老狼造成些壓力，使他不敢貿然與吳震中接頭。”

  “如果他們還沒聯係上，我們就還有機會。”

  “先抓了馮璐，通過他，搞清吳震中到底知道了些什麽？也可以迅速洗清你的嫌疑，你就好工作了。”

  “好，就這麽辦。”

  俞春燕端著一碗麵從廚房出來：“來，劍鋒，快吃吧。”

  “太好了，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望著蕭劍鋒消瘦的臉龐，鄒彤和俞春燕的眼睛濕潤了。

  晨光映照著江麵，像是在江麵上撒下了無數個光燦燦的金幣。

  江邊停著一艘小船，一個漁夫從船艙裏走出，站在船頭上伸了個懶腰。他拿起一根竹竿，正想將船撐離江邊。這時，一個人從江邊的小樹林裏跑出來，向漁夫也連連揮手：“這位大哥，等一下。”

  漁夫停下手，那個人跑到船邊，氣喘籲籲地說：“大哥，您是要過江去嗎？”

  “是啊，你幹什麽？”

  “我想過江去，麻煩您把我帶過江去，好嗎？”說著，那人掏出兩張錢來遞過去。漁夫接過錢：“上來吧。”

  “謝謝，”那個人上了船。漁夫用竹竿往水裏一撐，船離開岸邊，緩緩地駛向江中。上船的人是獄警孫明。

  小船駛到江的對岸，孫明下了船，回頭對漁夫說：“謝謝啊。”他背著個挎包上了岸，向坡上走去。

  孫明沿江邊的土路走了一陣，進了一個小鎮。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街兩邊的店鋪不少，孫明走到一個小吃攤上，要了一籠包子和一碗粥，坐在小桌前吃起來。

  這時，過來一個軍人，對小吃攤老板說：“老板，來碗混沌。”

  “好嘞，你稍等，馬上就來。”

  孫明瞥了一眼那個軍人，突然驚恐萬分，迅速低下頭，慢慢轉過身去。那個軍人是南京監獄的張司務長。小吃攤老板把一碗混沌端到張司務長的桌上：“解放軍同誌，請慢用。”

  張司務長端起碗來吃著混沌，好像是覺得味道不夠，他起身到孫明坐的桌上去拿辣椒罐。孫明剛想轉過身去，張司務長忽然叫道：“孫明？”

  孫明扔下筷子，撒腿就跑。張司務長大喊一聲：“站住，”隨即拔槍向孫明追去。小吃攤上的人全都愣住了。

  孫明奪路狂奔，張司務長在後麵追來，大喊：“再不站住就開槍了。”孫明哪敢站下，邊跑邊掏出槍來，回頭就是一槍，“啪，”槍聲一下驚亂了街上的行人。張司務長怕誤傷了群眾，大喊著：“快閃開，”邊喊邊拚命向前跑。

  孫明拐過一個彎，迎麵又跑過來幾個軍人，舉槍瞄準孫明：“站住。”

  孫明舉槍射擊“啪啪啪，”槍聲在街上回蕩。“啪啪啪，”前麵的幾個軍人開槍還擊，孫明中彈，一頭栽倒在地。

  張司務長跑過來，摸摸孫明的頸動脈：“快，送醫院。”

  一輛卡車開來，幾個人把孫明抬到車上，卡車疾馳而去。

  監獄長辦公室裏，南京分局的王局長、常雲生和監獄長正聽張司務長匯報：“我們到江對麵的小鎮上采購，正好碰上孫明，在抓捕他時，他拘捕開槍，我們開槍還擊，擊中了他。可惜，送到醫院時，他死了。”

  “孫明這一死，線索全斷了。”

  王局長說：“張司務長，孫明已死的消息還有誰知道？”

  “除了去采購的那幾個戰士，沒人知道。”

  “要嚴密封鎖消息，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孫明已死。”

  “是。”

  王局長沉思了一陣：“張司務長，你回憶一下，上次你們出去采購都有誰知道？就是敵人劫了你們的車來劫獄的那次。”

  “那次，是副監獄長魏盛強安排我們去的。其實，那天本來不需要出去采購，庫存的東西還夠用幾天。可是，魏盛強說，過幾天，車可能有別的用途，讓我們提前把需要的東西都買回來，所以，我們就去了。結果，回來的路上被劫了。”

  王局長點點頭：“是這樣。”

  常雲生說：“那天孫明提審蕭劍鋒，也是魏盛強下的令。”

  王局長思索一陣，說：“我們這樣……”

  王局長、常雲生、監獄長、魏盛強和幾個監獄的幹部坐在會議室開會。

  常雲生匯報情況：“今天下午得到消息，在一個小鎮上發現孫明，在抓捕他時，雙方交了火，孫明受傷被俘，現在正在南京第三醫院搶救。”

  王局長說：“一定要全力救治，這是我們的唯一線索了。”

  監獄長詢問蕭劍鋒有沒有消息，常雲生說現在還沒消息，估計他已經逃出南京了，公安局正在全力追捕蕭劍鋒。

  王局長說：“我們的任務是繼續排查監獄的人員，查清蕭劍鋒被下毒的情況。”

  魏盛強強調：“蕭劍鋒的出逃，正好說明他就是潛伏敵特獨熊，我看這個案子可以定性了。”

  常雲生問：“那蕭劍鋒為什麽被人下毒？“

  “敵人怕他招供了，牽出整個潛伏組織，所以才殺人滅口。這不很清楚嗎？”

  王局長表態：“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疑點沒搞清，我們必須查清所有的疑點，才能最後定案。”

  常雲生說：“等孫明醒了，一切就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