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趙佳欣剛才轉了一圈，外麵蹲守的人已換了一撥。另外，她發現五金店斜對麵的小雜店有點不對勁兒。那個店沒什麽生意，店主坐在門口，老往五金店這邊看，店裏那個女人還去了五金店。楊進林在望遠鏡裏也看見一個女人去了五金店，

  趙佳欣意識到這個小店可能是他們的前哨站，已經安排人盯住那個小店。

  現在，蕭劍鋒已經進去快兩個小時了，還沒有動靜，大家都為他捏著一把汗，趙佳欣顯得尤為著急。

  這時，楊進林看了一眼窗外：“他出來了。”

  鄒彤、霍子雄和趙佳欣立刻走到窗戶一側，側身向外張望。隻見蕭劍鋒神情坦然地從店內走出，他四下看了看，然後不慌不忙朝停放汽車的巷子走去。

  鄒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霍子雄興奮地說：“他大功告成了。”

  鄒彤說：“繼續觀察，看看有沒有人跟蹤他。”

  “是，”楊進林又舉起望遠鏡朝對麵看著。

  一個人急匆匆地走出五金店，看了看蕭劍鋒去的方向，又返身進店裏推出一輛自行車來。

  蕭劍鋒的汽車從巷子裏駛出來，向西開去。那個小夥子騎上自行車，跟在蕭劍鋒的車後麵。

  這時，剛才那輛停在路邊的三輪車，拐過頭來，跟在騎自行車的人身後駛去。

  楊進林舉著望遠鏡說：“小張跟上去了。”

  鄒彤皺著眉說：“危險還未解除，敵人不會那麽輕易地相信他的。”他對楊進林和趙佳欣說：“外麵的人可以撤了，這個點多留幾個人。佳欣明天查一下那個小雜店主的身份，安排小吃攤上的小丁盯著他就行了。估計，他也發現小丁了，再叮囑一下小攤主，讓他配合一下。”

  “是。”

  “奧地利商行附近安排人了嗎？”

  “安排了兩個。”

  “進林，晚上你過去，如果他們盯梢的人撤離了的話，就把劍鋒接到局裏，我們得研究一下以後的行動。”

  “明白。”

  晚上，鄒彤、趙佳欣和霍子雄等人坐在會議桌前。小菊問趙佳欣：“下午，蕭處長和他們接上頭了嗎？”

  “接上了，但詳細情況還不知道，進林去接他了。”

  正說著，蕭劍鋒和楊進林推門進去。趙佳欣看見蕭劍鋒，趕緊起身迎上去：“今天下午，可把我們急死了，生怕你有什麽閃失。”

  蕭劍鋒笑著說：“承蒙大家惦記，真是感激不盡，我也真擔心，進去就出不來了。還好，閻王爺照顧，沒收我。”

  趙佳欣嗔怪道：“你別貧了，快說說，怎麽回事？”

  蕭劍鋒、楊進林和趙佳欣都坐下，蕭劍鋒點上一支煙，緩緩地說：“下午，我剛進門……”

  當日下午2點，蕭劍鋒剛剛坐到沙發上，吳震中突然拔出手槍，指著蕭劍鋒，怒喝一聲：“別動。”那個女人和小夥子也拔槍指向蕭劍鋒。

  蕭劍鋒盡管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突然麵對幾支手槍，仍使他感到心驚肉跳。此時，多年的磨練起了關鍵作用。他非常鎮定地往沙發上一靠，微笑著說：“怎麽？你們就這樣歡迎我啊？”

  吳震中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沒聽清楚嗎？好，我再說一遍，我是幽靈行動的最後執行人，代號船長。”

  吳震中冷笑一聲：“船長，哈哈哈，是共黨派來的船長吧？”

  蕭劍鋒怒道：“你憑什麽說我是共黨派來的？”

  “我接到的指令，來接頭的可不是什麽船長。”

  “你還是沒聽懂我的話，我剛才說的是，我是幽靈行動的最後執行人，最後，你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我可沒有接到這個指令。”

  “你現在不就接到了嗎？”

  吳震中愣了一下，他想了想，又說：“你少跟老子兜圈子，快說，你到底是誰？”

  蕭劍鋒怒喝一聲：“吳震中，你好大膽子，竟敢違抗軍令。”

  吳震中一下怔住了，愣了半天：“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蕭劍鋒哈哈一笑：“我怎麽知道？我不光知道你叫吳震中，我還知道，你是三兵團情報處處長；軍統二處的行動科長；青浦電訊班的上尉參謀；抗戰時期的上海暗殺二組的成員。怎麽？還要我再說點別的嗎？”

  吳震中被深深震驚了。他萬沒想到對方對自己的底細如此清楚，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麽知道那麽多？”

  “如果我連你都不了解，上峰能讓我來做這個執行人嗎？”

  “可我接到的指令，來的人應該是老狼。”吳震中終於露出實底。

  “我才不管什麽老狼、老狗呢，總部最後確定的人是我。”蕭劍鋒感到一陣釋然，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那，那個老狼呢？”

  “老狼，我不知道。但是，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們的潛伏計劃已經被泄露了。”

  “泄露了？”吳震中頗感意外，他舉槍的手垂了下來，並示意另兩個人放下槍。“怎麽回事？”

  “怎麽？你不知道？”

  “不知道。”

  蕭劍鋒故意罵了一句：“媽的，總部到現在還瞞著。你聽我說，情報二局的蕭劍鋒你聽說過嗎？”

  “聽說過，他怎麽了？”

  “他是中共的臥底，是他從滕思遠手裏騙走了幽靈行動，還他媽策反了薛玉明。”

  “薛玉明？他投共了。”吳震中極為驚訝。

  “怎麽？你認識他？”

  “認識，原先我倆在一起集訓過。”

  “就是這個薛玉明，協助蕭劍鋒盜走了幽靈行動。怪不得老狼來不了呢，沒準兒讓他們給幹掉了。”

  “幽靈行動是什麽時候泄露的？”

  “就在上峰撤離前。”

  “可前幾天總部來電報，也沒說這事啊。”

  “是不是說要改變接頭地點那次？”

  “是。”

  “那你為什麽不改變接頭地點？”

  “那是上峰的一個迷魂計，是上峰撤離前派人告訴我的，是想擾亂共黨的視線。”

  “那你還不明白，那封電報是拍給共產黨看的，那上麵能說這事嗎？再說了，上峰為什麽不讓我們用電台，薛玉明都叛變了，我們的電台秘密、編碼規律他一清二楚，我們的電台一動，他們就會知道。所以，總部才派我來直接聯係你。”

  “上峰撤退前，隻派人告訴我，執行人是老狼。幽靈行動泄露了，他們為什麽不告訴我？”

  “能告訴你嘛，不告訴你，你還踏實點，告訴了你，你不成驚弓之鳥了嗎？那二百個多人心裏一亂，不等於不戰自潰嗎？”

  “既然幽靈行動已經泄露了，那你還來幹什麽？”

  “蕭劍鋒盜走的隻是幽靈行動的一部分，也就是準備實施的計劃和潛伏人員的代號名單，真正的名單還在你和總部手裏。共黨即便拿到了那個計劃，也暫時威脅不到整個組織。所以，總部才特派我來和你聯係，並改變整個行動計劃。”

  “那你就是上峰派來的特派員了？”

  “可以這麽理解。”

  “那你的姓名和職務？”

  “我真實的姓名和職位，你就沒必要知道了，你隻須知道我現在叫潘大銘，是奧地利商行的副經理。”

  吳震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走到蕭劍鋒跟前，伸出了手：“歡迎你，船長。對不起，非常時期，不得不小心。”

  蕭劍鋒渾身一陣輕鬆。他站起身來，握住吳震中的手，微笑著說：“你做的很對。我們是得加倍小心，共黨也在千方百計的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