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天黑後，蕭劍鋒、彭嘯天和薛玉明聚在一個小餐館裏吃飯，蕭劍鋒的心情顯然不太好。彭嘯天和薛玉明一邊安慰他，一邊殷勤的勸蕭劍鋒喝酒、吃菜。

  彭嘯天對蕭劍鋒說：“劍鋒，你也想開點，你說幹咱們這行的，局裏要是出了事，哪個不被懷疑、調查呢？”

  蕭劍鋒沒好氣地說：“那為什麽不跟蹤你倆啊，為什麽單單衝著我蕭劍鋒呢？調查我不怕，前一段老滕讓你調查朱雲鵬，可我知道，他同時也讓朱雲鵬調查我。玉明也奉老滕之命把我們幾個都查了一遍，這我都能理解。查臥底嘛，大家都有嫌疑，逐個排除嘛。可現在，王彪跑了，朱雲鵬死了，臥底沒抓著，就往老子頭上扣啊。這沒一點根據，僅憑老滕自己的胡思亂想，就跟蹤監視我。去他媽的，當老子好欺負呢，再這麽折騰我，老子幹死他。”

  薛玉明有些氣不過：“我覺得劍鋒今天鬧得好，老滕確實有點太過分了。”

  彭嘯天打圓場：“你沒聽杜邵康說嘛，不是老滕，是總部讓這麽幹的。”

  “屁，這話你也信啊，總部能越過老滕直接去查劍鋒嗎？今天下午，老滕還讓我去查劍鋒的電話呢？”

  “又查劍鋒的電話？查什麽電話？”

  薛玉明忿忿地說：“劍鋒今天和薑曉麗約會去跳舞，這好不容易輕鬆一回，可劍鋒還惦記著局裏的工作，就往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可能是讓那個跟蹤的發現了，老滕就讓我去查，你說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蕭劍鋒冷笑一聲：“我就知道老滕這王八蛋沒安好心。”

  彭嘯天對薛玉明說：“這事兒你就不該當著劍鋒的麵說，你這不是火上澆油嘛。”

  “我就是覺得他們做的有點太過分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哎，你說，劍鋒已經被抓過一回了，沒有證據又放回來了，劍鋒要真是臥底，還不早跑了。他回來就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這回來了，老滕又不放過他，這還讓人活嗎？”

  蕭劍鋒怒道：“去他媽的，老子不幹了，愛怎麽著怎麽著吧。”

  薛玉明對蕭劍鋒說：“劍鋒，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別再找老滕鬧了，要不，他該收拾我了。”

  “算了，算了，這事兒都過去了，咱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來，喝酒。”彭嘯天說著，舉起杯，對蕭劍鋒說：“劍鋒，你大度點兒，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蕭劍鋒端起酒杯：“算了，要不是看在老滕是我姐夫和多年兄弟的情份上，我他媽的……，好，不說了，喝酒。”

  三個人吃完飯後從餐館出來，彭嘯天說：“我先回趟局裏，還有點事兒，劍鋒，你今天喝的不少，別開車了，讓玉明開吧。”

  “好，你也小心點。”

  薛玉明開著車，蕭劍鋒坐在旁邊的位子上，低頭沉思不語。

  薛玉明扭頭看了看蕭劍鋒：“劍鋒，你今天在舞廳裏是不是打過兩個電話啊，在你打給行政辦公室的前麵，那部電話還打出過一個電話。通話時間很短，可在電話局卻查不到這個撥出號碼。”

  蕭劍鋒聽罷心裏猛地一驚，但他隨即鎮定下來，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我不知道，我就打過一個電話。”

  “也可能是別人打的，所以這事兒我沒跟老滕說。”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那個電話問題現在還沒了呢，這又整出個電話問題，你不更鬧心嘛。我給你幫不上忙，也別給你添亂呀。”

  蕭劍鋒感激地拍怕薛玉明的肩膀：“還是你是我的好兄弟。”

  到家後，蕭劍鋒用鑰匙打開房門，推門而入，隨手打開電燈，薛玉明跟在他身後，走進屋裏。進屋後，蕭劍鋒把一串鑰匙隨手扔在茶幾上，隨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薛玉明拿起水壺搖了搖：“沒開水了，我去燒一壺。”說罷，拿著水壺走進廚房。

  蕭劍鋒家對麵那間屋裏，拿望遠鏡的人密切注視著蕭劍鋒的一舉一動，另一個人也向外張望。

  蕭劍鋒家斜對麵的巷子裏停著一輛汽車，坐在前排人拿著望遠鏡，也在監視著蕭劍鋒家，後排坐著的人，頭戴耳機在監聽。

  滕思遠坐在辦公室裏，頭戴耳機，監聽著蕭劍鋒家的動靜。耳機裏沒有說話聲，隻聽見翻報紙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聽見腳步聲和薛玉明的聲音：“劍鋒，水開了，給你泡杯茶吧。”

  蕭劍鋒的聲音：“好，謝謝。”

  杯子放在桌上的聲響，倒水聲，腳步聲。

  薛玉明的聲音：“劍鋒，你今天給杜邵康那小子整的夠嗆，我看他臉都嚇白了。”

  蕭劍鋒的聲音：“其實，我倆原來關係也挺好的，一塊兒打過仗，也算是生死兄弟。可現在，一扯上這臥底的事，就他媽成這德性了。還有老滕，唉……算了，不扯這些了，一提就他媽心煩。”

  “好，不提這些煩心事了，說點別的吧。”

  “你老婆在香港過得好嗎？”

  “挺好的，跟他叔叔一起打理那個小店呢。哎，劍鋒，你跟薑曉麗發展的挺快的，我看她真的看上你了。你可別再錯過了，這麽好的姑娘，上哪兒找去呀？”

  “先這樣處著吧，下一步還不知道怎麽著呢？唉，這個話題也讓人煩。我擦擦槍吧，好幾天沒擦了。”

  蕭劍鋒坐在客廳桌前，把槍卸了，擦起槍來，邊擦邊說：“玉明，你的槍也擦擦吧。”

  “我懶得擦，我的槍用的很少”。

  “是啊，等你也用上槍的時候，咱們就離死不遠了。”

  蕭劍鋒把身體往後靠了靠，把彈匣裏的子彈一顆顆卸下來，準備擦拭彈匣內。忽然，一顆子彈掉在地板上，滾到桌子下麵。

  蕭劍鋒站起身來，彎腰鑽到桌子下麵，去撿那顆子彈。子彈撿到後，他一抬頭，頭碰到桌子底上。他“哎呦”一聲，捂著頭，抬頭向桌子底上看去。

  薛玉明正在沙發上坐著，聽見蕭劍鋒的叫聲，轉頭問：“怎麽？磕著了？”

  蕭劍鋒“噌”的一下，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指著桌子底下，大聲說：“薛玉明，這是什麽？”

  薛玉明看到蕭劍鋒變了臉，趕緊起身過來，彎腰向桌子底下看去。

  桌子下麵的底板上，有一個圓圓的東西——

  薛玉明站起身子，結結巴巴地說：“這……這是竊聽器。”

  蕭劍鋒聞言大怒：“竊聽器？你他媽敢給老子安竊聽器。”

  薛玉明急急的辯解：“不是我安的。”

  “不是你安的？那他媽是誰安的？”蕭劍鋒鑽進桌子下麵，一把將那個竊聽器揪下來，罵道：“你們這幫王八蛋，竟敢給老子安裝竊聽器，說，哪兒還有？”

  薛玉明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真……真不是我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