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滕思遠從容介紹案情：“我們先從10月2日央航李紹文被捕說起。10月2日夜，李紹文是要到靜雅大酒店麵見他的上級獵豹，當晚，靜雅大酒店正在舉辦酒會，鄒彤夫婦恰好出現在酒會上。10月10日，我們監控的共黨9號秘密據點要召開一個重要的會議，出席人裏就有獵豹。而當天下午，鄒彤又恰好出現在秘密據點的街上。所以，鄒彤開始進入了我們的視線。”

  顧文斌插話：“首先對鄒彤提出懷疑的就是朱雲鵬，朱雲鵬會建議抓自己的同僚嗎？”

  “這正是朱雲鵬的狡猾之處。當時聽到獵豹要參加會議的有好幾個人，而監控秘密據點的人也拍下了鄒彤的照片，即使朱雲鵬不提鄒彤，其他查案的人也會發現鄒彤的。所以，當我把查找獵豹小組的任務交給朱雲鵬時，朱雲鵬故意提到鄒彤，他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撇清自己和鄒彤的關係，提高我們對他的信任度；二是借監控和調查鄒彤之機，獲得更多關於鄒彤的信息，以便更好的掩護他。後來的事實證明，他這一招的確很高明。”

  總局長說：“聽起來蠻有道理，可我們不是來聽你的分析的。”

  “當然，我們會出示證據的。嘯天，你說說那個刺殺案。”

  彭嘯天站起身來：“抗戰結束前，我在江北埋下了一個潛伏小小組，組長代號李掌櫃，而且他已成功打入華野情報處，並擔任了機要室主任。這個小組的直接領導人就是總部安插的臥底‘銀狐’。10月初，銀狐獲取了中共關於兩航工作部署的重要情報，派林易回來送情報。但是，10月12日夜裏，林易和兩名守衛都被人暗殺在香江酒店304房間，情報也不翼而飛。”

  顧文斌再次插話：“這個情況我已知道了，刺殺現場不是發現了一個可樂瓶子嗎？瓶子上麵還有蕭劍鋒的指紋，這怎麽解釋呢？”

  “不錯，現場發現的可樂瓶子上的確有蕭劍鋒的指紋，但是，據蕭劍鋒說，他當晚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喝的可樂，事後，他發現自己放在辦公桌上的可樂瓶子不見了。”

  “現場還發現一片血跡，血跡的血型也與蕭劍鋒的血型相同，而且，蕭劍鋒的手也受了傷，這又如何解釋？”

  “滕局長的秘書薑曉麗證實，蕭劍鋒當晚回站裏值班時，在樓梯口摔倒碰傷了右手，薑曉麗在蕭劍鋒的辦公室幫他處理了傷口，擦拭傷口的棉簽就扔到垃圾桶裏。情報處小李證實，朱雲鵬趁蕭劍鋒不在辦公室之機進入了蕭的辦公室。所以，蕭劍鋒喝過的可樂瓶和血跡就跑到刺殺現場去了。”

  總局長說：“你的意思是，朱雲鵬偷走了蕭劍鋒喝過的可樂瓶和擦拭傷口的棉簽，又偷偷放在刺殺現場，以嫁禍蕭劍鋒？”

  “對，就是這樣。”

  顧文斌對彭嘯天的論述很不滿意：“你說了這麽多，都是分析推測，缺少直接證據啊。小李隻看見朱雲鵬進了蕭劍鋒的辦公室，並沒有看到朱雲鵬拿了可樂瓶和棉簽。”

  滕思遠說話了：“不錯，僅此一點並不能證明刺殺案就是朱雲鵬幹的，所以，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玉明，你說說那兩個電話吧。”

  “好，”薛玉明站起來匯報：“如果說薑曉麗和小李的證言不能證明殺手就是朱雲鵬的話，那麽，蕭劍鋒就有重大嫌疑。但是，蕭劍鋒有不再刺殺現場的證據。刺殺案發生的時，蕭劍鋒正在濱江路情漫漫酒吧和他的女朋友趙佳欣約會，他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可那個趙佳欣是共產黨，她的證言能信嗎？這恰恰證明她是蕭劍鋒的同夥。”顧文斌直指問題要害。

  “表麵上看是這樣，”薛玉明爭辯：“但是，有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當晚酒吧的服務員確實看到蕭劍鋒始終和趙佳欣在一起。”

  “可是，夏林的女友甄曉影證實，蕭劍鋒在趙佳欣約會期間中途曾離開酒吧40多分鍾，而這期間恰好發生了刺殺案，這說明什麽？”顧文斌繼續質疑。

  “關於甄曉影的證言，我們待會兒再說。我現在想說的是，在我們決定襲擊順鑫車行後，朱雲鵬借故上樓，到他的辦公室去了一趟。而事後，經我調查，在那個時間段，朱雲鵬辦公室的電話打出一個電話，通話時間18秒。而撥出的號碼，在電話局卻查不到。順鑫車行的人正是接到這個報警電話後撤離了。據朱雲鵬說，當時有人潛入了他的辦公室，用他的電話報了警。朱雲鵬當時回辦公室檢查時，那個人就躲在窗簾後麵，所以，當時朱雲鵬沒有發現他。事後，朱雲鵬發現窗簾杆被拽掉了，而且，是朱雲鵬自己提出查他的電話的。朱雲鵬這一招叫賊喊捉賊，他肯定會想到，我們會調查那個時間段有沒有電話打出，所以就來了個惡人先告狀，並編出一個有人潛入他的辦公室的謊言，而且這個謊言漏洞百出。知道那個時間我們要襲擊順鑫車行的人，隻有那天參加會議的人。當時，彭嘯天、我和局長都在會議室，蕭劍鋒和陶亮在樓下，王彪去了衛生間。薑曉麗和機要室的小齊證實朱雲鵬在那個時間裏，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隨後，報警電話就打出了，這還不清楚嗎？”

  “這也都是分析推斷和間接證言，還是沒有直接證據呀？”顧文斌顯得很不耐煩。

  滕思遠說：“好，我們就出示些直接證據。嘯天，你說說鞋印的事。”

  彭嘯天匯報：“10月10日，我們發現共黨的9號秘密據點，並監聽到他們當天下午要召開一個重要會議，獵豹和郭書記都要參加。本來，我們已經把那個據點包圍了，可這時朱雲鵬恰好回來了，聽說此事後，他非要去現場指揮。在現場，他借口檢查布控情況下了樓，之後不久，對方就察覺並掛出報警信號，致使前來開會的人，包括獵豹鄒彤全部溜掉了。”

  顧文斌打斷彭嘯天：“那是因為有人爬上那個據點對麵的樓上，給他們報了警。”

  “那個報警人在樓頂上留下了足跡？”

  “對，而且，朱雲鵬找到了那雙皮鞋，證實那個報警人就是蕭劍鋒。”

  彭嘯天從一個紙箱裏拿出兩雙皮鞋放到桌上，他拿起蕭劍鋒的皮鞋：“這是蕭劍鋒的皮鞋，樓頂上發現的那個足跡，確實是這雙皮鞋所留。但是，奇怪的是，蕭劍鋒早就知道樓頂上發現了報警人的足跡，如果他就是報警人，那他為什麽不把這雙皮鞋處理掉，偏要藏在家裏，等著朱雲鵬去查獲？這合乎常理嗎？”

  “那你說是什麽原因？”顧文斌反問。

  “表麵上看，這的確是蕭劍鋒的皮鞋，但是，請二位局長注意……”彭嘯天

  戴上手套，把皮鞋的底輕輕一掰，鞋底下來了。彭嘯天又拿起朱雲鵬的皮鞋：“這是朱雲鵬的皮鞋，請看……”他輕輕一掰，鞋底也下來了。

  總局長和顧文斌都睜大了眼睛。

  “這兩雙皮鞋的底都重新粘接過，而蕭劍鋒皮鞋底的粘接麵上居然有朱雲鵬的指紋，朱雲鵬的皮鞋上也都是他自己的指紋，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總局長和顧文斌愣了好一陣。總局長說：“這麽說，這兩雙皮鞋的底調換過？”

  “對，這兩雙鞋的號碼相同，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動過手腳。”

  “是朱雲鵬幹的？”

  “當然，朱雲鵬找到蕭劍鋒的皮鞋後，這雙鞋一直存放在技術科的保險櫃裏。我們是在昨天發現了蕭劍鋒的皮鞋底被動過手腳後，才在朱雲鵬家裏找到了他的這雙皮鞋。”

  總局長和顧文斌相視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