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僻靜的小巷裏，一個郵差騎著自行車過來，在一戶住宅門前下了車。郵差從郵袋裏拿出一封信，走到門前，按響了門鈴。“叮咚，叮咚，”過了一會兒，鄒彤的妻子俞春燕開了門。這是鄒彤新的住址。

  郵差問：“是趙老師家嗎？”

  “是。”

  “有他的掛號信。”郵差把信遞給俞春燕。俞春燕接過信，在收件登記本上簽了字：“謝謝。”

  郵差收起登記本，騎上車走了。

  俞春燕手裏拿著掛號信走進客廳，把信遞給鄒彤：“剛送來的。”

  鄒彤拆開信，這是一封普通的家書，鄒彤在信中看到“表叔甚為惦念”幾個字，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他從抽屜裏找出一個小瓶子，用毛筆蘸著瓶中的藥水刷在信的空白處，信紙上立刻現出一行字：二局決定實施《CAT工程》二號方案，綁架俞慶林，押送台灣。望火速行動，阻敵陰謀。鍾聲。

  鄒彤思索一陣後，在一張紙上寫了幾行字，連同來信一起遞給俞春燕：“一會兒你去佳美時裝店，把這個交給店裏的人。”

  “好的。”

  俞春燕從家裏出來，沿街走去。一輛三輪車駛來，俞春燕招招手，三輪車停下，俞春燕上了車。三輪車駛向繁華的大街。

  街上人聲噪雜，車流湧動，空氣傳來一陣陣的喧鬧聲。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匆匆。戰爭環境下的城市有如一個繁忙的大舞台，大家都在奔忙，奔忙著各自艱難的生活。

  三輪車在佳美時裝店前停下，俞春燕下車，借著櫥窗的大玻璃觀察了一下四周情況。確信一切正常後，俞春燕走進時裝店。

  店內有好幾位顧客，兩個服務員招呼著顧客。一個男服務員看見俞春燕後熱情的打招呼：“趙老師，歡迎光臨。”

  俞春燕走近櫃台，問：“我上次定做的旗袍做好了嗎？”

  “做好了，您隨我來試試吧。”

  俞春燕隨店員走進裏屋，她回頭看看外麵，從手包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服務員：“馬上交給徐老板。”

  “好的。”店員拿出一件旗袍：“您的旗袍。”

  俞春燕拿著旗袍，坦然走出時裝店。

  第二天上午，俞慶林穿著睡衣，從臥室裏出來，走到電話機邊，拿起電話撥號，忽然感覺電話出了問題。他又按了幾下電話掛斷鍵，電話裏一點聲音也沒有：“電話怎麽了？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吳媽，吳媽……”

  傭人吳媽從廚房裏出來：“先生，什麽事？”

  “電話壞了，你到街上的公共電話亭，給電話局打個電話，讓他們派個人來修一下。”

  吳媽：“好，我這就去。”

  徐濤站在俞慶林家對麵一間屋的窗前，看著街上的電話亭。一會兒，吳媽從電話亭裏出來，向俞慶林家走去。

  徐濤回頭對一個電話維修工說：“一會兒電話局打來電話後，你就過去。”

  “好的。”

  俞慶林家院門的門鈴響了，吳媽出來走到門口問：“誰呀？”

  “電話局的。”

  “噢，”吳媽趕緊打開門，一個維修工人走進來：“剛才，是你家打電話說電話壞了嗎？”

  “是，是這家，您快請。”

  維修工人走進屋裏。吳媽對俞慶林說：“修電話的來了。”

  俞慶林站起來，衝維修工人點點頭：“你好，師傅，麻煩你了。”

  “不客氣，”維修工人開始檢修電話。吳媽去廚房忙活了，俞慶林坐在沙發上，展開一張報紙看著。

  維修工人掃視了一眼屋內的情況，屋裏隻有俞慶林一人在專心看報紙。維修工人迅速從工具包裏掏出一個小東西，悄悄按在電話機座裏麵。之後，又搗鼓了一陣，拿起電話聽了聽：“好了，有聲了。”

  俞慶林回過頭來：“電話修好了？”

  “修好了，您在這張單子上簽個字吧。”

  “好，”俞慶林走過來，拿起桌上的鋼筆，在維修單上簽了字：“謝謝你，”俞慶林伸手剛想和維修工人握手，忽然，那個工人朝他手裏塞了一個紙條，小聲說：“注意，江北派我來保護您。”

  俞慶林一愣，隨即明白了。他攥緊紙條，朝維修工人點點頭，衝廚房喊了一聲：“吳媽，送客。”

  吳媽從廚房裏出來：“這麽快就修好了。”

  維修工人和俞慶林告別：“俞教授，再見。”

  “再見。”

  維修工人出去後，俞慶林展開手裏的紙條一看：俞教授，情報二局欲綁架您，強行送往台灣。您不必擔心，我們會在暗中保護您。中共華東局。

  俞慶林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一輛出租三輪車駛來，在長途汽車站門前停下，薑曉麗從車上下來，付給車夫車錢後，提著提包向站裏走去。

  停在車站對麵馬路邊的黑色轎車上下來一個小夥子，穿過馬路，向長途汽車站走去。這個小夥子是倩影照相館的小李。

  站廳售票窗口前排著一隊等待買票的人，薑曉麗站在隊伍後麵，隨著人流向前走動。小李走進售票廳，也排在買票的隊伍後麵，眼睛掃視著前麵的薑曉麗。

  薑曉麗走到售票窗口，把錢遞進去：“買一張去楊莊的票。”

  售票窗口遞出一張票和幾張零錢，薑曉麗拿著票看了看，向檢票口走去。

  輪到小李買票了，小李把錢遞進售票口：“去楊莊，一張票。”

  小李拿著車票，也走向檢票口。

  長途汽車前，薑曉麗檢票上車，小李也隨著人流上了車。

  薑曉麗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小李在她身後不遠處坐下，不時瞟一眼前麵的薑曉麗。長途公交車駛出城區，向郊外開去。

  公交車在鄉間公路上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在楊莊村口停下，薑曉麗從車上下來，提著提包向村裏走去。

  小李下了車，拐進村口的小樹林。

  小李藏在竹林裏，向農家院張望。

  一會兒，薑曉麗走進農家院，李嫂迎上去，接過薑曉麗的提包：“哎呀，薑小姐來了，朱大哥沒來呀？”

  “朱大哥最近很忙，我來看看嬌嬌。”

  嬌嬌從屋裏跑出來，撲到薑曉麗懷裏，歡快地叫著：“姑姑！”

  薑曉麗抱起嬌嬌：“嬌嬌，你又長高了，想姑姑了嗎？”

  “想了，爸爸怎麽沒來呀？”

  “爸爸在忙工作，有空兒就回來看嬌嬌了。”

  “薑小姐，進屋坐吧。”

  薑曉麗進屋後，放下嬌嬌，從提包裏拿出很多點心、水果，她拿起一包餅幹遞給嬌嬌：“來，嬌嬌，吃餅幹。”

  嬌嬌接過餅幹：“謝謝姑姑。”

  薑曉麗又拿出幾件兒童裝：“看，嬌嬌，姑姑給你買的新衣服，喜歡嗎？”

  “喜歡，真好看。”

  薑曉麗將一個信封和一個存折遞給李嫂：“這是朱大哥給您的。”

  李嫂接過信封，打開看了看，裏麵是一摞錢，又展開存折看了看：“哎呀，這麽多錢，朱大哥太客氣了。”

  “您撫養嬌嬌不容易，朱大哥太忙了，以後可能來的更少了，嬌嬌就拜托您了，您就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吧。”

  “請朱大哥放心，嬌嬌就是我的親閨女，我一定將她撫養成人。”

  “謝謝李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