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蕭劍鋒向鄒彤傳達上級指示：目前中原戰場的形勢對我們非常有利，國民黨戰敗的可能性大增，中央已著手布局戰後的工作。上海的中國航空公司和中央航空公司是國民黨空中交通線的主要力量，中央責成敵工部製定了一個針對兩航的工作計劃，代號“飛鷹計劃”，由李克農部長親自負責。

  蕭劍鋒說：“最近情報總局和運輸局聯合搞了一個絕密計劃，代號《CAT工程》，中央指示我，設法搞清這個計劃的具體內容。朱雲鵬前段時間一直在總部搞一個絕密計劃，應該就是這個《CAT工程》，現在已經完成了。”

  “敵人的這個《CAT工程》是針對兩航的嗎？”鄒彤問。

  “很可能和兩航有關。三號首長指示我摸清《CAT工程》的具體內容，我會想辦法的。如果遇到緊急情況，我如何與您聯係？”

  “我還有一部電話，號碼是58421，這個電話在電話局裏查不到。”

  “58421，”蕭劍鋒默記一遍：“好，我記住了。”

  鄒彤問起蕭劍鋒最近的狀況，蕭劍鋒向鄒彤詳細介紹了9號據點報信和香江酒店行動的過程和遺留下的漏洞。

  鄒彤問：“你采取補救措施了嗎？”

  “我已和趙佳欣商定好，她可以證明刺殺案當晚我和她在一起。”

  鄒彤沉思道：“可樂瓶上的指紋、現場的血跡和樓頂上的腳印，這幾個致命漏洞他們已全部掌握了，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所以，你現在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否則，偵查《CAT工程》的任務很難完成。”

  “我已經想好了應付的辦法，但是，需要有人配合。”

  “你準備怎麽做？”

  “我想這樣……”蕭劍鋒說出自己的想法，鄒彤不時地加以補充，兩人經過一番密議，形成一個完整的計劃。

  鄒彤說：“好，我會安排紅玉配合並掩護你。”

  蕭劍鋒驚道：“紅玉，蒙麵人？”

  當月牙升起來的時候，趙佳欣穿一身漂亮的時裝，坐在環海路西餐廳靠窗的座位上，掃視著窗外。街上燈光璀璨，人流湧動，戰爭的硝煙還沒有影響到這個現代大都市的夜生活。

  夏林和女朋友甄曉影並肩走進餐廳，趙佳欣看見他們，向夏林揮揮手。

  夏林快步走過來：“佳欣，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不晚，不晚，我也剛到。”

  夏林指著甄曉影介紹：“佳欣，這是我的女朋友甄曉影。”他又指著趙佳欣向甄曉影介紹：“曉影，這是趙佳欣，《軍情》雜誌社的記者。”

  趙佳欣和甄曉影熱情握手。

  “佳欣姐，你真漂亮，和你一比，我就成醜小鴨了。”

  “哪裏，哪裏，曉影小姐才是仙女下凡。”趙佳欣扭頭看看夏林：“你這個白馬王子終於找到白雪公主啦，恭喜。”

  “佳欣姐真會說話，不愧是記者。”

  “好啦，咱們別再互相吹捧了，搞得人都不好意思了，來來來，坐吧。”

  服務員將西餐和紅酒擺到桌上：“先生、小姐請用餐。”

  趙佳欣舉杯對夏林和甄曉影微笑道：“首先恭喜二位，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正想說這句話呢，聽夏林說，你和那位蕭主任才是真正的有情人。”

  夏林問：“哎，佳欣，你怎麽沒和蕭主任一起來？”

  趙佳欣放下酒杯說：“他呀，忙著呐，一天到晚的，連個人影也見不著。”

  “他不是搞行政工作的嗎？”

  “是啊，可那是情報局的行政工作，總是神神秘秘的，誰知道他整天都在幹什麽？”

  甄曉影說：“他是幹情報的？噢，就像間諜似得，哎呀，這個工作很危險呀。”

  “是啊，我經常提醒他注意安全，可他還滿不在乎，說抗戰的時候，他殺的日本鬼子足有一個連了，我聽著都嚇人。”

  夏林喝了一口酒，說：“沒辦法，誰讓咱們都是黨國軍人呐，說不定哪一天我也得上戰場。”

  “你最好離戰場遠一點，”甄曉影關切的看了夏林一眼：“你當是打日本鬼子呐。”

  趙佳欣問：“哎，夏林，你也打過仗？”

  “當然打過，抗戰時期，我是新編第38師的。”

  “噢，你是孫立人將軍的部下。”趙佳欣驚喜道。

  “是啊，我還參加過滇西大反攻呐，那時，我是新編第38師作戰處的中尉參謀，那一仗下來，我差點為國捐軀了。等我醒來以後，就在後方醫院了。抗戰結束後，我就調到國防部運輸局了。”

  “原來你是中國遠征軍啊，來，為抗日英雄幹一杯。”趙佳欣舉起酒杯，三人碰了一下，喝下杯中酒。

  甄曉影感慨地說：“當年抗戰時期，你們都是英雄，可現在算什麽？同室操戈，骨肉相殘。”

  “唉！”夏林深深歎了口氣：“身為軍人，身不由己呀。”

  聊天中，趙佳欣感到，夏林和甄曉影都是很正直、善良的人，他們都希望這場戰爭早點結束，國共兩黨再這樣打下去，上海也會成為人間地獄的。夏林對國軍一點信心也沒有，說這天下早晚是共產黨的。夏林對打內戰非常反感，抗戰好容易結束了，自己人又打起來了，這老百姓算是倒了黴了。本來是一家人，可非要讓你把槍口對準自家兄弟，真讓人寒心。所以，抗戰一勝利，他就四處活動，調到運輸局了，他覺得在機關裏總比前線部隊好點兒，至少能讓自己的手少沾點親人的鮮血。

  “嗬嗬嗬，”趙佳欣笑道：“這樣就覺得自己幹淨了？要是哪天有人說我是共黨，上峰沒準兒讓你開槍斃了我呐。”

  “別別別，”夏林急忙擺擺手：“可別有這一天，要是那樣的話，我先把自己斃了。”

  “哈哈哈，”趙佳欣開心地笑了。

  夏林無意中透露，高層早就估計到了，這仗肯定打不贏，前一陣子，情報總局和運輸局聯合製定了一個兩航撤退的計劃，叫什麽《CAT工程》，這是上峰為戰敗做的準備。

  趙佳欣四下看了看，小聲說：“你這個機要處參謀得有點保密意識呀，那些機密文件都歸你們保管，責任重大啊。要是不小心泄了密，那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夏林不屑一顧：“什麽他媽機密呀，他們搞的那點事人家共黨沒準兒早知道了。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放心，我管的是機密文件，不是絕密文件。那些絕密文件都鎖在四號保險櫃裏，處長直接掌管鑰匙，周局長也隨身攜帶保險櫃鑰匙，我這個小參謀沾不上邊，出了事，隻能他們負責。”

  趙佳欣心裏湧出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