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一個穿長衫、戴禮帽的中年男人從另一個方向沿著9號樓下的便道走來，走到9號樓門口時，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走進樓裏。

  他沒有抬頭看三樓的窗戶。

  9號樓三樓的屋裏，老趙邊吹口哨，邊緊急收拾屋裏的東西，桌上的文件已成灰燼，老趙拿起水壺，在燒紙盆裏澆上水，用一根木棍絞了絞，紙灰已成一盆黑水。老趙環顧四周，一切可能暴露組織秘密的東西已全部處理幹淨。

  老趙走到窗口往下一看，樓下好幾個手持短槍的人向9號樓衝來。老趙看了一眼玻璃上那個被飛石砸破的小洞，舉起手槍，“嘩啦”一聲，將玻璃砸碎。樓下的人聽到響聲，抬頭往樓上看。老趙往街兩邊看了看，舉槍瞄準一個持短槍的人開了槍，“啪啪，”那個人中槍倒地。

  剛才進樓的那個人已走到房門口，聽到槍聲後猛然間站住腳。老趙和小季拉開房門，看見那人後，老趙大驚失色：“哎呀，廖書記，你沒看見報警信號嗎？”

  “沒看見啊，出什麽事了？”

  “快走！”老趙拉著他向樓梯口跑去。

  三人剛跑到樓梯口，樓下的人已衝上來。“啪啪，”老趙舉槍射擊，“啪啪，啪啪啪”樓下的人開槍還擊，槍聲響成一片。

  聽到槍聲，街上的行人一下亂了。各個路口都衝出持槍的人，大聲喊叫：“都別動，這是軍方的行動，所有的人都原地蹲下。”

  慌亂的人群中尖叫著，四處奔走，那幾個人根本擋不住亂跑的人流。算命先生夾在人流中坦然離去。

  老趙和小季掩護廖書記邊射擊邊退向屋子後麵，樓下的人追來，激烈的槍聲中，小季倒下。“小季——”老趙嘶喊一聲，掏出一顆手雷，拔掉銷子扔出去，“轟隆”一聲巨響，幾個人倒在硝煙裏。

  “廖書記，你快上樓頂。”老趙邊喊邊射擊。一陣彈雨襲來，老趙中彈倒地。

  廖書記向後麵樓梯跑去。

  蕭劍鋒駕車急速駛來，“嘎”的一聲，汽車停在路邊。蕭劍鋒和滕思遠竄出車外，拔出手槍，隱蔽在車後，觀察現場情況。

  滕思遠大喊：“怎麽回事？”

  陶亮跑過來：“他們發現我們了。”

  “我去看看。”蕭劍鋒提著手槍向9號樓跑去，陶亮緊跟在他後麵。

  廖書記爬上屋後的樓梯，竄上樓頂，順著樓頂奔跑。這時，對麵一座高樓的製高點上，一支狙擊步槍瞄準了廖書記。

  “啪——”，槍聲響起，廖書記腿部中彈，一頭倒在樓頂上。

  樓下的滕思遠大喊：“抓活的。”

  幾個人爬上樓頂，端著槍慢慢靠近廖書記。“啪！”的一聲槍響，廖書記倒在血泊中，他把最後一顆子彈射入自己頭部，從容就義。

  陶亮跑到滕思遠麵前：“局長，行動失敗了。”

  滕思遠怒吼：“怎麽搞成這樣？”

  “不知怎麽回事？對方發現了我們，掛出了報警信號，來開會的人都沒出現，，隻擊斃兩個一直被監控的人，還有一人自殺。”

  “朱雲鵬呢？”

  “在勘察現場。”

  “發現什麽了嗎？”

  “現在還沒有，他們燒了一些東西。”

  “唉！”滕思遠氣的狠狠地拍了一下汽車。

  夜幕降臨，喧鬧了一天的城市安靜下來，很多不辭幸苦的人，開始了夜間的工作。

  情報二局會議室裏坐滿了各部門主官，個個垂頭喪氣。滕思遠大步走進來，薑曉麗拿著筆記本跟在後麵。

  滕思遠坐下後，陰著臉：“說說情況吧。”

  “人都跑了，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們的功夫白費了。”陶亮的情緒極為沮喪。

  朱雲鵬顯得比較冷靜：“我查了一下，那個自殺的廖書記，就是去年3.25行動中漏網的中共上海市委副書記廖雨才。”

  “哎呀，太可惜了。”會場一片歎息聲。

  滕思遠詢問搜查結果，朱雲鵬搖搖頭：“一無所獲，他們很從容的銷毀了所有物證和線索。要做到這一點，最少需要半個小時。從監聽錄音來看，下午1點半之前，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1點半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蕭劍鋒、彭嘯天和薛玉明認為：那條街上突然多了那麽多人，肯定引起了對方的警覺。

  這時，朱雲鵬提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那個被擊斃的人，為什麽要打碎那塊玻璃？”

  “那還不簡單，他就是要弄出些動靜，以引起同夥的注意。”陶亮對此不以為然。

  “我看沒那麽簡單，他要想引起同夥注意，直接開槍不就行了嗎？”朱雲鵬堅持自己的看法。

  蕭劍鋒插話：“他是不是想往外扔什麽東西？”

  朱雲鵬斷然否定：“不會，因為樓下就是我們的人，東西扔下來，不是正好落在我們手裏嗎？”

  而薛玉明和王彪認為朱雲鵬把事情想像得太複雜了，那個人就是慌亂中打破的。

  朱雲鵬分析當時的情況：在監聽錄音中聽到，有個人說讓小周和小季出去到各個點檢查一下，之後，就沒動靜了。之後的倒水和收音機的聲音都像是在掩蓋什麽？而且，外麵監控的人也沒看見有人從樓裏出來。後來，傳出喊聲“他們衝上來了”，然後是“哎呀，廖書記，你沒看見報警信號嗎？”朱雲鵬指出問題的關鍵，就是那人說完“讓小周和小季出去到各個點檢查一下”這句話後，突然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掛出了報警信號。朱雲鵬的結論是：有人向他們報了警。

  陶亮問：“那你認為是誰向他們報的警？”

  “不排除是我們內部的人。”

  “哼，”陶亮冷笑一聲：“你又想說是我們行動處的人吧？”

  一直沒說話的滕思遠開了口：“現在還不是爭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這個獵豹好不容易露麵了，竟在我們眼皮底下溜走了。廖書記本來是條大魚，卻在我們麵前開槍自斃，你們不覺得我們很無能嗎？”

  陶亮狠狠地瞪了朱雲鵬一眼，大聲說：“是奇恥大辱！我花了那麽大功夫，眼看就要撈著大魚了，結果全成了泡影。唉！這下誰也沒有功勞，全是罪過了。”

  滕思遠的目光轉向朱雲鵬：“朱副局長，你怎麽趕上這事了？你那邊的事都完了嗎？”

  “還沒有，今天是想來和您碰碰情況，正好碰上蕭主任，才知道有這樣一個行動。我還堅持我的看法，如果沒人給他們通風報信，共黨怎麽會在我們即將動手的時候突然溜了？我認為，咱們內部肯定有共黨的臥底，應該立即在內部展開排查。”

  陶亮惡狠狠的眼光掃向朱雲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