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原來，趙佳欣也是中共地下黨員，抗戰時期蕭劍鋒曾是趙佳欣的助手。這次他們的重新見麵，趙佳欣將成為蕭劍鋒的助手。

  蕭劍鋒問趙佳欣：哎，你什麽時候到上海的？”

  “去年三月。”

  “那你怎麽不跟我聯係？”

  “沒有組織的指令，我不能和你聯係。”

  “噢，那咱們今天的見麵算什麽？巧遇？”

  “還真是巧遇。昨天，我接到上級指令，要我設法跟你聯係。正盤算著怎麽和你取得聯係，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了。嗬嗬嗬。”

  “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蕭劍鋒下意識地冒出這麽一句。

  “我們是冤家嗎？”趙佳欣反駁道：“應該叫有緣千裏來相會。”

  “對對對，千裏來相會，緣分。”

  “組織上一直沒和你聯係，是想到關鍵的時候再用你。”

  “謝天謝地，終於有一個可以說心裏話的人了。”蕭劍鋒感到無比的輕鬆。

  趙佳欣非常理解蕭劍鋒的心情，就像她過去的情形一樣，沒當過臥底的人，是體會不到那種孤獨感的。趙佳欣關切的問：“你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好。不過，最近中央航空公司跑了一架飛機，情報局正在調查，我正琢磨怎麽探聽點消息呢。”

  倆人一路走，一路低聲細語。

  已經很晚了，朱雲鵬還沒有下班，他是個工作狂，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就沒日沒夜的苦幹，直到案子結束。忙起來的時候，他一連幾天都不回家，經常睡在辦公室裏。反正回家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待在辦公室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情況了。

  朱雲鵬坐在桌前，在台燈下看著手裏的案情材料。這時，外線電話突然響起，他一把抓起電話：“喂，我是朱雲鵬，哪裏？”

  電話那頭是陶亮：“朱副局長，我是陶亮，我們發現李紹文了。”

  朱雲鵬噌的一下站起來：“在哪裏？”

  “中埔大街。”

  “先不要動他，他跑到那個繁華地段，也許是要見他的上級。你們盯住他，這次再不能讓他跑了。要是發現他和什麽人見麵，你們就果斷出擊，連會見他的人一起拿下。”

  “是。”

  夜裏9點左右，上海中埔大街燈光璀璨，車水馬龍。在川流的人群中，李紹文穿一件黑色風衣，戴一頂鴨舌帽，脖子上的圍巾遮住臉的下部，沿街快步疾行。在他身後不遠處，幾個人交替跟蹤著他。

  李紹文走到靜雅大酒店附近，放慢腳步，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緩步向酒店大門口走去。

  靜雅大酒店一層宴會廳裏高朋滿座，熱鬧非凡。市政府正在這裏舉辦酒會，赴會的客人多是上海上流社會知名人士和軍方的高級官員，賓客們頻頻舉杯，互致問候。

  滕思遠端著酒杯走到鄒彤夫婦麵前，熱情的招呼：“鄒社長，春燕，您二位也來了，幸會，幸會。”

  鄒彤舉杯微笑道：“噢，滕局長，您好，好久不見了。看您的氣色不太好，最近太勞累了吧。”

  “是啊，前線戰事緊張，我們情報部門更是疲於奔命，我才45歲，顯得比你鄒社長可是蒼老多了。”

  “滕局長重任在肩，當然要比我這個印書的忙碌多了。”

  俞春燕和滕思遠握握手：“滕局長好，劍琳怎麽沒來？”

  “她給劍鋒介紹了個對象，帶劍鋒去見那個女孩了。”滕思遠轉向鄒彤說：“老鄒，我得謝謝你啊，把我閨女安排到商務印書社了。”

  “滕局長客氣了，這點小事何足掛齒。再說，我那裏也需要青年才俊呀。”鄒彤看了看宴會廳的熱鬧場麵，說：“滕局長一向不喜歡這種場麵，今天怎麽破例了？”

  “唉！市政府舉辦這種裝門麵的宴會，情報局總得給他們捧捧場吧，我是奉命而來呀。”

  “在目前這種混亂的局勢下，有您在場我們心裏也會踏實許多。”鄒彤笑著打趣。

  滕思遠看看俞春燕：“春燕還那麽漂亮，老鄒，你很有福氣呀，哈哈。”滕思遠爽朗地笑著。

  俞春燕不好意思地說：“滕局長真會說話。”

  街麵上的李紹文走到酒店門前，借著酒店的大玻璃整理了一下衣裝。突然，在酒店的大玻璃上，他看見身後有個人影一閃，躲在電線杆後麵。李紹文不動聲色的左右看了看，發現了跟蹤他的人。李紹文略一思索，快步走過大酒店，向酒店旁的一條小巷奔去。

  跟蹤人追了過去，李紹文拔出手槍，一轉身瞄準一個人，“啪啪啪”槍聲在夜空中回蕩。

  聽到外麵的槍聲，宴會廳的客人都愣住了，身著軍服的客人都掏出手槍，警惕地望著酒店窗外和門口。鄒彤和俞春燕對視一眼。

  鄒彤問滕思遠：“怎麽回事？是你們情報局有什麽行動嗎？”

  滕思遠愣怔了一下：“不知道？我們沒有行動啊。”

  “啪啪啪”，外麵的槍聲更加激烈。

  李紹文向巷子裏狂奔，邊跑邊回頭射擊。“啪啪啪”一陣彈雨襲來，李紹文中彈倒地。

  追來的人蜂擁而上，將李紹文按住，奪下他手中的槍。

  一個人摸著李紹文的頸部，回頭對跑過來的陶亮說：“處長，他還活著。”

  陶亮大喊：“快，送醫院搶救，決不能讓他死了。”

  “是！”

  一輛汽車疾馳而來，李紹文被抬上汽車，火速送往醫院。

  夜已經很深了，整個城市都已沉睡，一架夜航的飛機在空中劃過，白色的光帶和飛機的轟鳴聲打擾了寂靜的夜。

  一間密室裏閃動著一絲微弱的燈光。一個黑影頭戴耳機，手按發報鍵，“嘀嘀、嘀嘀嘀、嘀嘀……”清晰的電報聲穿過夜空，飛向遙遠的地方。

  當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陰霾和霧氣都被驅散，喧鬧的城市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情報二局的會議室裏，朱雲鵬、陶亮、彭嘯天和王彪已經就座，薛玉明走進來，問陶亮：“抓住了。”

  陶亮點點頭：“對，但這小子受傷了，正在醫院搶救。”

  滕思遠和蕭劍鋒走進來會議室，薑曉麗拿著記錄本跟在後麵。蕭劍鋒坐在薛玉明身邊，對陶亮點頭微笑，並伸出大拇指表示誇讚。陶亮笑了笑。

  滕思遠坐下後開口：“最近幾天，朱副局長和陶處長辛苦了，案子總算是有了進展。”他的目光轉向陶亮：“行動處損失大嗎？”

  陶亮答道：“兩個弟兄負傷。”

  滕思遠對蕭劍鋒說：“劍鋒，你抽空去買點營養品，慰問一下這兩個弟兄。”

  “是。”

  滕思遠對朱雲鵬說：“朱副局長介紹一下情況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