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容我說句不當聽的話。帝王不論皇帝私德。隋煬帝創科舉製度，修建隋朝大運河，營建東都、遷都洛陽，當前朝廷享受著運河帶來的好處。

  若非急於求成，導致民不聊生，否則，他堪稱明君。”陳弈說：“即使陛下，也怕要依他為榜樣。”

  “大膽。”

  長孫無忌聞之嗬斥。

  蕭禹痛心疾首的說：“你怎敢把陛下與隋煬帝相提並論昵。”

  李世民麵色陰沉，狠狠瞪向陳弈。

  大唐建國以來，有意無意貶低楊廣，以表明大唐的法統，

  這混蛋皮癢癢了，敢說他效仿隋煬帝，不怕讓人想起玄武門之變。

  頓時處在爆發的邊緣。

  殿內鴉雀無聲，百官惶恐，生怕惹禍上身。

  豈料陳弈無視他動怒的表情，朗聲道：“隋煬帝被人唾棄，皆因他失敗了，淪為亡國之君，若陛下治國有方，國力強盛，自然被稱之為明君，反之.....

  目前，陛下珍惜自己羽毛，在乎旁人所言，我覺得大可不必。

  北伐大捷，突厥消失在曆史長河中，陛下聲望必將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至於內政，相國不相信陛下，還是不相信三省六部的官吏。若陛下親政，天下大治，百姓安居樂業，將來再能滅掉高句麗，陛下文治能與文景齊名，武功與漢武爭鋒，說句不恭維的話，陛下該去泰山封禪。”

  這…?

  陳弈的話，分明以成敗論英雄，卻很有道理啊。

  蕭禹啞口無g。

  龍椅上，李世民怒意散去，情緒激動的詢問：“你確定？”

  與始皇，武帝齊名，前往泰山封禪。

  此乃他夢寐以求的事兒。

  若能封禪，必將消弱玄武門之變的影響，也是對他的認可。

  一雙熱情的眸子死死盯著陳弈。

  “陛下，曹魏，前隋皆篡位奪取前朝江山，然而沒人關你怎樣登基，隋文帝單憑平定天下，開皇之治足以碾壓曹阿瞞。陛下已經平定天下，漸漸給百姓安定的生活。

  若再能開疆辟土，自然有了法統。

  百姓之所以提起隱太子，多還是渭水之辱。

  他們想法很簡單，也很直撲，僥幸的覺得或許隱太子繼位，能避免渭水之辱。

  至於陛下私德，靠朝廷文人記錄了。

  然而，若北伐大捷，他們筆鋒一轉，即歌頌陛下的英明神武，撰寫陛下的豐功偉績。”陳弈侃侃而談。

  “也對哈，你都懶得提西晉。”李世民聽著高興的點頭。

  陳弈挑起話題，百官暢所欲言，

  杜如晦進言道：“陛下，若能重創突厥，陛下在軍事上達到隋文帝的高度，若大軍僥幸滅了突厥，那就得在兩漢找皇帝對比了，論武功自然是武帝了。”

  “沒錯，經濟問題，臣以前堅信陛下能開創貞觀之治，有了兩熟三熟的糧食，肯定能超過開皇之治。”房玄齡進言。

  “陛下正值盛年，肯定能達到秦皇漢武的高度。”長孫無忌讚美。

  “好！”

  “戰！”

  為了榮耀。

  李世民拍案而起，意氣風發的說。

  這時，一名太監走進來，慌張的匯報：“陛下，甘州急報，雲中急報。”

  咯噔。

  李世民等內心一跳，該來的終於來了。

  不管勝敗，該出兵了。

  兩名信使匆匆進宮，跪地行禮，一人焦急匯報：“陛下，額利派雅爾金和阿史那杜爾率軍猛攻甘州，肅州，張將軍采取堅壁清野的策略，怎奈敵軍數量龐大，我軍寡不敵眾，將軍請求朝廷派出援兵。”

  果然...

  與陳弈送來的消息吻合。

  李孝恭，程咬金為首的武將，紛紛瞪向蕭禹，裴寂等。

  前線危機，他們卻糾纏出師無名的問題。

  今頡利先發製人，錯失小半日時間。

  李世民瞪了眼蕭禹，裴寂，虞世南，急聲向信使詢問：“甘州，肅州，是否淪陷？”

  “陛下，尚未淪陷。”

  聞聲，李世民盯著另一名信使道：“你說！”

  “陛下，賀拔雄，賀拔武領軍突襲雲州，守將戰死，雲中失守，兩路敵軍攜大勝之勢，突飛猛進直撲馬邑。”

  嘶。

  百官神情凝重。

  消息傳來即是噩耗。

  雲中失守，馬邑危矣，突厥攻城略地速度夠快啊。

  哼。

  李世民怒哼，也不知對百官不滿，還是對額利不滿，厲聲道：“幾日內，能出兵？”

  “陛下，十日，最快五日。”

  房玄齡挺身而出匯報，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若戰，必須籌集糧草。

  這…

  李世民麵色越發陰沉，朝廷早在防備頡利了，結果仍然被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偷襲得逞。

  再等數日，馬邑肯定淪陷。

  戰火燃燒進河東，三年勵精圖治頃刻間化為烏有。

  “陛下，末將請求率軍北上。”李績抱拳請纓。

  “陛下，末將請求出征。”李孝恭道。

  殿內諸將戰意濃濃，禦敵心切，紛紛出列請戰，蕭禹，裴寂，虞世南不敢阻接。

  “糧草昵？”李世民喝問。

  一時間，武將麵色為難，沒有糧草，任何熱血之語均是空談。

  “陛下，我先去禦敵。”陳弈請纓。

  “你有糧草？”李世民詫異的詢問。

  陳弈輕笑：“沒有糧草。我聽說突厥人作戰時，天上飛什麽、河裏遊什麽、地上跑什麽，統統一箭射死烤著吃，神武軍並不嬌貴，照樣也能做到。

  若再猶豫，馬邑失守，朔州全境危矣，額利一鼓作氣，將要衝到長安了。”

  “好！”

  李世民冷酷的麵孔露出幾分笑容，陳弈率神武軍能拖住賀拔山，葛榮的話，必將給朝廷爭取數日時間，屆時六路大軍齊出，必報渭水之辱：“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朕允許你獨自決斷。”

  “好。”

  陳弈猶豫片刻，朗聲說：“陛下，我建議要麽不打，既然決定出兵直接滅了突厥，把頡利囚於長安。即使來日頡利向朝廷求和，朝廷也不能答應。

  不然，我怕一失手滅了突厥，而陛下與頡利談判，那時，功勞沒有，反而落得違抗皇命的結局。”他不想做第二個李靖，北伐未歸，朝廷監軍已經抵達。

  最終落得遭人誣陷造反的結局。

  一失手把突厥滅了。

  李世民君臣驚訝。

  這是故事昵，還是事故昵。

  然而，這絕非他們首次聽到陳弈滅突厥，若非知道陳弈的能耐，他們甚至懷疑陳弈與頡利有什麽深仇大恨。

  以前李世民不敢這麽想，但陳弈多次提起，完全不像在開玩笑，讓他有點滅突厥的想法。

  李世民滿懷憧憬的說：“莫說滅突厥，生擒額利，你率軍保住朔州，全殲河東道內敵軍，收複馬邑，雲中，凱旋時，朕把巴陵公主也許配給你。”

  “此事等我凱旋再說。”

  陳弈不做猶豫，跨步離去。

  李世民不敢耽擱，當即與百官商議糧草事宜。

  陳弈回府。

  蓮心，規萱憂心忡忡迎上來：“夫君，聽蓁蓁說要打仗了？”

  “這也太危險了。”蓮心道。

  陳弈麵色平靜，攬著雙嬌楚腰：“雲中淪陷，馬邑危機，朔州朝不保夕，為夫請纓先行。”

  “夫君，你擔任戶部，工部侍郎，兼任太府卿，皇上讓率軍征戰，也太不體諒夫君了！”規萱焦急的說。

  “是啊，奴家尚未為夫君生一男半女，萬一...”蓮心神色惶恐。

  “三月，最多三月，為夫率軍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