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說：“如今，事實已經這樣，我可否求皇上，不要輕動幹戈，能否……尋求和平解決之道？”

  “和平解決之道？”李元睿冷笑了一下。“你要我怎麽和平？他母親害了我母親，他又害死了我父皇，他還覬覦我的女人，你卻要我對他張開懷抱，給他個溫情的擁抱，跟他說‘歡迎歸來’嗎？”

  “你換個角度想……事實上，當年害了母後的，是宋氏。他那時候年紀也不大，肯定不會參與其中。而父皇，是雯妃所害。你和他之所以走到今天這般勢不兩立，並非真有多大的不共戴天之仇，而是因為……情勢所逼！”

  “如果非要說仇恨，你們之間，惟一的仇恨，就是我吧？”魏瑜蹙眉說。“而對我來說……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

  李元睿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魏瑜發現，如今，她竟是有些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麽。

  “皇上……”她伸手去拉他的手。“魚兒求求你了……好嗎？”

  “你是在求我，別對他趕盡殺絕，幫他爭取一個生存的空間嗎？”李元睿問。

  魏瑜搖頭：“我隻是害怕……怕自己的一念之差，令戰火重燃，生靈塗炭……”

  李元睿突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問：“你現在知道害怕了？”

  “對……對不起。”魏瑜抓著他的大手說。

  李元睿眼神越發沉了，放開她的下巴，什麽都沒說。

  就在這時，雪青拎著大包小包回來了，從裏到外，從上到下，果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衣服。

  李元睿一言不發地進去換好了衣服，出來之後，發現她站在台階下，巴巴地望著他。

  李元睿扭過頭去，說了句：“我走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瑜望著他的背影，很是惆悵。

  禹州，深雲山莊。

  對葛深雲來說，不用上朝的日子，挺好的。

  他一襲白衣，手裏拿著卷古書，不時轉頭看那邊軟榻上玩在一起的兩個團子：晗樂和懷明。感覺歲月靜好，一片悠閑清明。

  幾天前，李元睿心急火燎地把他傳到照明殿。

  還沒進去，就聽到張九福的聲音：“皇上，自火靈鳥回來，您就心神不寧，可是娘娘出了什麽事了？”

  李元睿卻隻問：“國師呢？還沒來嗎？”

  “怎麽了？”葛深雲人未到，聲音先進來了。

  看他不緊不慢地進門來，李元睿第一句話就是：“國師大人，你好久沒閉關了，是不是該閉關一月，以觀天象？”

  葛深雲皺眉：“什麽意思？”

  “朕要跟你一起閉關。”

  “不是！我閉關幹嘛啊？”

  “觀天象。”

  “觀天象就觀天象，找個天氣晴好的晚上觀就是了！閉什麽關啊？”

  “明天，朕就宣布，和你一起在天壇閉關。”

  葛深雲反應過來：“難道，你又要離開禹州？”

  “嗯。”

  “去哪裏？幹什麽？”

  “你這是在審問朕嗎？”

  這家夥每當心虛的時候，就特別嘴硬。

  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心事……例如他想去找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