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魏瑜說。“跟我來。”

  陳念詩隨她一起來到廚房，那裏隻有雪青和桔梗，正在將熬好的藥搓成丸子。

  常寧和陳欣看到她們走了過去，把守住了通往廚房的路，不讓任何人靠近。

  “娘娘叫我來，是否是有話跟我說？”陳念詩突然問了一句。

  就這一句問話，魏瑜突然覺得，這個女孩，或許並不像表麵上的那樣傻。

  魏瑜轉身審視著她，發現她的神色中，帶著隱隱的期待。

  魏瑜微微一笑，問她：“三妹妹，大舅母的病情如何，你日日伺候在側，怕是最清楚的，你覺得，她的病，重嗎？”

  她是大夫，怎麽反而問自己？

  陳念詩疑惑地說：“每個大夫來了都說，先開藥吃吃看看，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隻是身體受損，需要好好養著。可是，母親的血一直沒止住，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臣女甚至擔心，再這樣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不。並不會要了她的性命，但再這樣下去，她是指定不能再生孩子了！”魏瑜擲地有聲地說。

  陳念詩臉色大變，騰地跪在她麵前，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求娘娘救救我娘！”

  “三妹妹，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說實話。”魏瑜說。

  “娘娘請問。”陳念詩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在這個家裏，你最討厭，最恨的人，是誰？”

  陳念詩又是神色一變，這回卻是半天沒說話。

  “我隻聽實話。”魏瑜加了一句。

  “娘娘為何問這個？”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是你求我救你娘，不是我求你。”

  陳念詩想了一陣，一臉破釜沉舟的表情說：“劉梓柔。”

  劉梓柔，正是二夫人的大名。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魏瑜不動聲色地問。

  “若不是她，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陳念詩那冰冷的眼神皸裂，滲出來的，全都是恨意。

  行了，這就夠了。

  魏瑜隻需要確定兩點就行了，一是，她是真心為她母親好的。

  第二，她不是個笨蛋。

  至於她跟二房母女的種種，魏瑜並沒有興趣知道。

  魏瑜點頭：“三妹妹，大舅母落胎，並非因為體虛，而是因為中毒。”

  “什麽？”陳念詩瞳孔驀然放大。

  魏瑜接著說：“不僅流產是因為中毒，現在這般血崩，也是因為毒素的緣故。這種毒，診脈很難分辨出來，若不是我有特製的金針，也診斷不出。所以，大夫們隻當作普通的流產，開的藥，也是促宮縮，清惡露的藥。自然是治不好。”

  “中毒……中毒！”陳念詩的恨意更強了。“我就說，我就覺得不對勁，之前還好好的，大夫都說隻要好好養著，孩子就能生下來，怎麽突然就不好了？”

  “我不知道是誰給你娘下的毒，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在你娘身邊，一定有那個人的爪牙。所以，我在梧桐園直接將解藥做好了，交到你手裏，你回去之後，一定不要經任何人的手，直接給你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