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張九福回到勤政殿的時候，龍時久和張奉已經走了。

  “皇上，人已經送去了。”張九福說。

  “嗯。”

  “皇上……”張九福疑惑地叫道。“這雪蓮姑娘不是青藤會的人嗎？怎能讓她再回來？”

  李元睿微微一笑：“她在餘姚的時候，你知道傷得有多重嗎？”

  “多重？”

  “從高山滾落下去，身上的骨頭斷了多處。魚兒費了很大的勁，才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李元睿說。

  “可是，她的底子畢竟不幹淨，萬一是青藤會的細作，豈不危險？”

  “傷得如此重，隻有兩種可能。”李元睿說。“第一種，她的確是因為救了魚兒，被傅九從山上扔了下去。第二種嘛……”

  張九福靠近了些，聽皇上說話。

  “第二種，那就是為了得到魚兒的信任和同情，拿命來搏！如果是這個，我倒是很好奇，她拿命來搏的，究竟是什麽。”李元睿說。

  “可是……萬一真是細作，她對娘娘不利的話，又該怎麽辦？”

  “你老糊塗了？”李元睿說。“她想對魚兒下手的話，早在餘姚魚兒被虜的時候，就多得是機會。她放魚兒走了，冒著生命危險將自己傷成那樣，必然是另有所圖。”

  張九福點點頭：“老奴知道該怎麽做了！”

  八天時間很快過去了。

  尤文獻最後給李元睿的交代，是極為實事求是的。

  裴雅意圖傷害皇上龍體，人證物證俱在，按律被判褫奪一切封號，秋後問斬。

  當然，人都死了，自然不會再問斬一次。

  她的屍體，被隨便扔到了亂墳崗子，至於裴家人會不會暗中去給她收屍，也就無人關心了。

  至於金蠶蠱的事情，尤文獻隻能跪下請罪，說他無能，實在是查不出來這幕後之人。

  李元睿對這個結果自然是不滿意。

  裴雅明顯還有同謀，還有背後的指使者，刑部查不出來，可不就是無能麽？

  他將尤文獻教訓了一頓，但也沒對他怎樣，隻責令他繼續追查。

  尤文獻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皇上果然是寬厚的，這回他感覺到了。

  下朝之後，李元睿召集了蕭太傅、龍時久和李元恒到勤政殿議事。

  李元恒笑道：“這尤文獻，還算是個聰明人。”

  李元睿問：“你敲打他了？”

  “嗯。敲打了一下。”李元恒說。

  李元睿沉吟了一下，轉而問：“太傅，尤文獻這個人，您怎麽看？”

  蕭太傅回答說：“他過去幫裴英解決過好幾起案子。不過，都不是什麽大案。此人於刑獄一事，還是很通的。也還算勤勉。”

  李元恒也同意，說：“此人於錢財上倒並無太大的貪腐，我估計，過去他會給裴英辦事，也是懾於他的權勢。”

  “那就先用著他吧。”李元睿說。“今日找你們三位來，是商議一下明天的事情。”

  “明天？”龍時久不解地問。“明天有什麽事？”

  “這案子算是結了，從頭到尾找不到一絲牽連到其他人的證據，左相大人和安陽郡主，今晚就會被放回去。”李元睿說。“明天，左相大人，就該來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