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史書上記載著許多剖腹產子的事情。”玄靜法師回答。“《史記?楚世家》中，就明確記載：‘吳回生陸終，陸終生子六人，坼剖而產焉。’”

  “《竹書紀年》‘帝禹夏後氏條’中寫道：“修己背剖，而生禹於石紐！”‘修’乃大禹之母，也就是說，禹也是剖腹而出。”

  “還有《史記集解》中，也記載了一條剖腹產記錄：公元224年，汝南人屈雍的妻子產子時，“從右胳下水腹上出，平和自若，數月創合，母子無恙。”

  玄靜法師侃侃而談，氣度高華，淡定自如，魏瑜不由打心眼裏敬佩。

  “自古女子生子，尤其是貧苦人家，十中有三四，會死於難產。因著人的腹部雖重要，若是破開，卻並不致命，所以，貧尼就想找出那剖腹產子之法，或許可以挽救不少人的性命。”

  皇帝本就覺得，說他從小認識的魚兒是妖魔，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如今聽到她的駭人之舉原來是這樣的背景，心裏的疑慮便打消了七七八八。

  太後也連連點頭，她本來也是個信佛的，對於佛門法師天然有著三分信服。

  隻有皇後仍有質疑：“不知法師在什麽古籍上找到剖腹之法？”

  玄靜法師卻搖頭，說：“一直沒有找到。”

  “什麽？那……”

  “但是，貧尼和魚兒在《華佗神方》中尋到了麻沸散的製作之法，剖腹之時，可以令人感覺不到疼痛。我們又在《串雅?外編》中尋到一種消毒妙方，乃冰蓮、藜藿、虎頭、雄黃、鬼臼、天雄、皂莢、蕪荑等藥熬煮過濾而成，不止可以防止刀口感染，還可以防止瘟疫。”

  “法師所言甚是！”門外又傳來個聲音。

  走進來兩個男子，一個是太子，有些風塵仆仆的感覺，還有一個，瘦高個子，長眉方臉，給人一種城府很深的感覺。

  “元景，太醫令，你們怎麽來了？”皇後問。

  太醫令？

  魏瑜這才知道，那個瘦高個子的，竟是魏襄！剛才稱“法師所言甚是！”的，便是他。

  當真是久聞大名，今天才第一次見到真人。

  “父皇、母後，皇祖母，因著去了一趟潁州府，沒想到回來卻見趙良媛得了失心之症，所以兒臣請太醫令親自去看看，誰料，他卻診出，趙良媛並沒有失心，而是裝的！”

  “什麽？”除了魏瑜，其他人都頗為詫異。

  “兒臣深覺奇怪，細問之下，方才知道如今滿禹州城鬧得沸沸揚揚的“妖魔”之說，就是從趙良媛嘴裏說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說，她故意裝瘋來陷害魚兒？“皇後皺眉。“她跟魚兒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根本就沒什麽交集，怎麽可能？”

  “兒臣也覺得奇怪，所以拿了她身邊幾個奴才拷問，方才知道，她恨睿親王妃救了蘭側妃，方才如此！”太子說。“說起來都是兒臣的不是，過去對她的恩寵太過了些，所以，如今兒臣對蘭側妃好些，她竟生了嫉妒之心，屢次意圖加害。”

  “屢次意圖加害？難道，還不止一次？”皇後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