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就要死了……”她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悵然、不甘、困苦……

  魚兒早已淚流滿麵，隻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掉在與顏珍握在一起的手上。

  顏珍轉動眼珠看向她，一臉嘲諷地說：“我一直在想，若是我死了，這個世上，會不會有人真心為我掉一滴眼淚？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為我流淚的人，竟然是你！”

  魚兒聞言，哭得更為厲害，說道：“別這麽說……凡是男子，誰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身為一個女子，你已經是一座無人可以逾越的高峰了！”

  “嗬嗬！誰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偏偏……”她說著，視線投向魏皖。“王妃，你讓他離開，讓我單獨跟你說會話可以嗎？”

  魏瑜看了眼魏皖，點點頭。

  “你放心，我會看著。”魏皖說。

  魏瑜又點頭。

  等魏皖離開，她問顏珍：“你想說什麽？”

  “王妃，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顏珍看她的眼神，是無比淒涼的。

  “最恨？”魏瑜一愣。“為……為什麽？其實，我上次給你喝的，真的不是蠱蟲。”

  “嗬嗬！你就是這樣，被人恨了，不知道為何而恨，被人愛著，也不知為何而愛……”

  魚兒看著她，隱隱明白了：“既然恨我，又為何要舍身救我？”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來睿親王府嗎？我是奉太子的命令，來保護你的！”顏珍說。

  “什麽？”

  “他跟我說，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任何傷害……裴如爭寵，你不開心了，所以，裴如的孩子掉了！”

  “！！”魏瑜呆如木雞。“她掉了孩子，是你做的手腳？”

  “是啊！”她創口中流出的血漸漸少了，聲音低了下去。“可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在怪我沒保護好你……他看到你被裴如擠兌，心疼了，所以說我……說我十分力隻盡了兩三分。嗬！如今這樣，算不算盡了十分力了？”

  魏瑜淚如雨下地問：“你這又是何必？我說過，隻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出府離開！”

  “我放不下……放不下……從小時候……我被他從乞丐堆裏帶回去，我就喜歡他了，雖然，他是高貴的星辰，而我，隻是肮髒的汙泥……但是，能見到他，我就心滿意足了……若是離開，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顏珍……”魏瑜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子愛一個男子，能愛得如此深刻，如此卑微！

  可是那個男人卻如此絕情！

  “你知道嗎？我經常在想，如果可以做一天你就好了！”顏珍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眼淚長流。“如果，我可以做一天你，拿我的命來換，拿我的一切來換，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我還是我，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你還是你……”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了。

  魚兒泣不成聲地看著她，驀然站起來，跑向了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