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作者:弓慶安      更新:2021-05-22 09:12      字數:3199
  第212章

  太原四地委專暑建設科郝科長給周剛、栗旗書和李心良三個談了到新城挖煤的任務。李心良負責礦井保衛工作,解決根據地駐軍、部隊機關團體以及群眾燒燃困難等問題。

  他們接受任務後,立即出發,一共去了五六個人,周剛擔任經理,領導全麵,李心良擔任老博士(技術員),負責挖探等工作,栗旗書專管煤礦安全保衛工作並負責發展礦警工作。

  新城煤礦就在遊風約一帶新城村一個河灘裏,下邊煤層很薄,新城鎮東西南緊靠壺關縣三區的石坡、雙井、杜家岩一帶,是和頑固派爭奪的重要地帶,我們專署去新城挖煤,吃住都是靠群眾自己給解決的。

  四〇年後半年,縣領導侯國英、吳樹修、張樹芝等就在雙井居住,因為雙井村地勢特殊,四周都是高山,就像個“凹”字型,敵人一般不敢進村。

  住在這裏,首先燒煤就是個問題,所以,領導們每天挑著蘿頭要到界南邊緣地區挑煤,當時就是常行頑固派占領著的常行煤礦有煤,由界南的人員派群眾將煤送到界北安全地帶,再由縣委縣府的領導們擔回雙井。

  侯縣長個子小,每次擔八十斤,張樹芝、周剛、栗旗書要擔一百斤。往返路程一天要達到五十裏。腳上起了泡就挑破用布條包好再去挑,不能歇懶了不去,那樣反而不能再走路,一直運動,血泡慢慢就磨成老繭了。

  有一天栗旗書忽然發現一個給他們運送煤炭的一個人像是哥哥栗旗尚,在當時的情況下,壺南(壺關縣南部)特務遍地,都是老百姓打扮,壺南的同誌跟壺北(壺關縣北部)的同誌即使見麵認識也不能打招呼。

  哥哥不是在黎城縣嗎,怎會來到壺南常行村呢?他不知道栗旗尚救戴一之(劉保順)的事,也許是看錯了?

  再一次去挑煤的時候,栗旗書將自己重新扮裝了一下,頭上還裹了塊手巾,他是想再一次仔細看看上次見到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哥哥栗旗尚,他還不想讓他認出自己是栗旗書,這樣對他來說穩妥些,畢竟他是跟縣領導在一塊的,若真是哥哥栗旗尚的話,他可是在常行那麵更需要謹慎。

  栗旗書原來在黎城縣是警局領導,黎城縣第一次被日寇入侵後,他就隨犧盟會領導離開了縣城到了平順東麵遊風約,後來便到了地委做起了保衛工作,這也是他的工作習慣。

  侯國英問他怎麽了,他說有點頭疼,許是吃風了,裹塊頭巾好多了。他是不想讓他發現他裹頭巾的真正用意。

  侯國英說:“既是這樣就休息休息吧,還強撐著去幹啥,又不少你那一趟。”

  栗旗書說:“這點小事就請假休息,那我還有臉跟在領導們身後,人家在前線跟鬼子拚命的同誌們是輕傷不下火線,我這算什哩。”

  提起輕傷不下火線,侯國英就在一路上講述他跟他的那些夥伴們是如何在三七年二月徒步到省城去找青年抗敵決死隊的。

  “那可不是隻是冒點風寒的事,一路上連饑帶渴,晚上受凍,什麽苦都嚐遍了,白天趕路一瘸一瘸的,腳底下的血泡生疼的要命,晚上春風毒似虎,刺骨的冷,頓頓還吃不上東西,在山上野地挖吃草根,都生病了,大家幾乎病死在路上回不來家。”侯國英感慨地說。“要不是那個鐵了心的幹革命精神,是一定回不到省城的。”

  大家的話匣子開了,也不再顧及什麽了,栗旗書就講述他們當年參加天門會的事,也是津津樂道地講個不停。不知不覺就接滿了煤挑子返了回來,不感到一點點勞累。

  栗旗書卻沒有忘記證實一下到底有沒有哥哥栗旗尚的事,結果白白謊稱頭疼裹了一路頭巾,沒有看到他上次看到的那個酷似栗旗尚的那個人。

  他們到了黃花水村外時,忽然從對麵山上衝下來一隊扛槍的,說是常行保安營的,將他們圍住,說要查良民證。

  大井劃界後,這裏已經屬於界北地區,界南的來查什麽良民證?分明是來找茬的。栗旗書一下子警覺起來,不自覺地摸摸懷裏的槍。

  從山上下來的隊伍至少有一個排,他們手裏都有槍,顯然鬥不過他們。

  大家都隨侯國英放下挑子,誰也知道硬拚不行,隻有見機行事。

  “你們往哪挑煤?良民證?”一個過來問道。

  周剛忙上前說道:“老總,我們是東井嶺一帶的,挑煤往東山賣,掙點腳力錢,買點過冬的棉衣穿。”說著從身上欲掏良民證。

  哪有良民證?栗旗書明白周剛要幹什麽。

  “喂,老總,我這裏有。”栗旗書朝周剛過去,同時從身上掏出一把晉鈔來在手裏擺弄。

  栗旗書知道周剛那樣做是想“擒賊先擒王”,可是他明明白白看出來那個不是頭,那個頭他已經看準了,還在隊裏指手畫腳。

  查“良民證”的那個至少也是個排副,他見周剛手裏拿著一疊“票子”過來,也不敢做主是該收不收,邊扭頭朝隊裏看。

  隊裏的那個許是“排長”的不自覺地走出來,栗旗書急忙舉著“票子”朝他過去道:“老總,查什麽良民證,我們就把所有的掙頭和本錢都孝敬您吧,放我們走就是。”

  那排長也是見錢眼開,他憑借自己的一個排還在乎幾個擔腳夫,沒想到這兩個後身是“孤注一擲”,先給他這個頭來個下馬威。

  在山上埋伏的這支小隊是常行頑固派機關駐紮在離常行五裏地的行頭村保安營的,他們是奉命來這裏堵截一夥偷著給壺南倒賣煤炭的可疑分子,並沒有說明這真正是一夥什麽人,隻是命令要抓活的。

  這個排長姓李叫喜堂,是黃山一帶人,是二十七軍征兵征來的,在跟鬼子打仗的時候很勇敢,混了個營副。

  就在李喜堂大大咧咧來接栗旗書手裏的票子的時候,栗旗書突然用左肘將他的脖子掐住,右手掏槍頂著他的腦後悄聲說道:“老子是八路,讓你的人退後,不然你的腦袋先開花。”

  李喜堂被栗旗書死死地卡著脖子,麵朝他的隊伍,他被掐著說不出話來,隻是朝他的兵擺著手不讓亂來。

  栗旗書急忙鬆開他的脖子,讓他說話。

  “不……,不要亂來啊!兄弟們!是八路軍大哥。”

  跟周剛在一起的那個排長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早被周剛製服了。

  李心良護著侯縣長急忙往後麵退,他也從身上掏出槍來,隻要發現對方隊伍裏有人舉槍,他會馬上開槍的。

  保安營的那些兵大部分也都是本地人,聽營副說是八路軍大哥,即使想開槍也不敢了,他們一是敬重八路軍打鬼子;二是知道八路軍厲害,不是一般的老百姓,都怕吃虧要了自己這條小命。

  忽然在李心良的身旁“嗖”地竄過來一顆子彈,他沒有發現那個舉槍的,響聲真是從那裏發出來的,他急忙護著侯縣長,即使自己挨子彈也得保護好縣長。

  又是“嗖”的一聲飛過來一顆子彈……

  突然從槍響的地方傳出“誒呀!”一聲,就見一個兵在那裏叫。

  原來在保安營兵的北麵山坡上出現了幾個人,那個開槍的營兵是山坡上的人打的。

  這一槍打準了那個開槍的營兵,正準他的手腕,原來他拿著的是一支手槍。

  其餘的營兵見狀紛紛將手裏的槍放下,都怕被東麵的幾個給他們一槍,他們手裏拿著的可是德國漢陽造。

  隻見他們幾個拿著槍跑下山坡。

  栗旗書讓李喜堂命令放下槍的營兵排好隊,雙手包頭站在一邊。

  開槍的是兩個人,他們都有手槍,還是二十響的盒子炮。

  從北麵山坡下來的幾個人都穿著黑色緊身衣,頭上戴一頂鴨舌帽,顯得風華無限。

  “小媽!”栗旗書幾乎喊出聲來,他老遠就認出其中一個是香黛,他在遊風約見過她一次,雖然現在她跟父親沒有再走到一塊,可她曾經是他的小媽。

  她們來到侯縣長麵前,行了個軍禮。

  “你們?”侯縣長不知所雲。

  “她們是鋤奸隊的,是我們的巾幗英雄,個個都有武藝。”李心良過來解釋道。

  “你們怎麽來的?”李心良問劉保蟬。

  “我們是王區長派來暗中保護領導的。”劉保蟬道。就是王強,她沒有提劉寶庫,劉寶庫是她妹夫。

  領導們執意要在這個是非之地給同誌們做表率,以提高軍民的積極性和生存希望,能夠跟領導們一起自力更生,共渡難關。

  為了領導們的絕對安全,吳樹修讓王強、劉寶庫找些有能力的同誌暗中保護,以防萬一。劉寶庫一下子就想到了遊風約的劉保蟬她們。

  侯縣長跟已經放下武器的行頭保安營裏的那個李喜堂講了當前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和八路軍對與人民為敵的頑固派的寬大政策,然後把槍交還他們放他們回去,隻押走兩個伺機開槍的特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