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讓千霏雨頓時緊張起來，再開口時，聲音夾雜著一絲顫抖和怯意，“青山先生，你說話呀。”

  不安的情緒在心頭蔓延。

  青山老人忍不住歎氣，“千小姐，我也想回答你的問題，可我也無法告訴你答案，我是真的不知道。”

  一旦靈魂得以釋放，就不再受他的控製，他也不能去預料靈魂飄向何處。

  聽到這，千霏雨瞬間眼眶紅了起來，滿目的憂傷和不忍。

  “一定會成功的，是吧？”千霏雨目光期待的看著他。

  青山老人避開她的視線，坦白相告，“我不能保證。”

  “他已經用鎖魂來過這裏一次，第二次再用，失敗的概率極大極大。”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不受控製的傷感。

  聞言，千霏雨不由得愣住，下意識的問，“若是失敗了，會如何？”

  接下來是很長的一段時間沉默，青山老人不忍刺激到她。

  “告訴我。”千霏雨神情激動起來，雙手緊捏成拳。

  頓時，青山老人眉間染上了哀愁，眼底滿是滄桑，“魂飛魄散，生生世世不得輪回。”

  聽到這，千霏雨臉色一僵，滿目震驚的看著他，半晌都沒反應，一動不動的瞪著眼睛。

  見她眼底充斥著驚訝，心疼，不忍……等各種情緒，青山老人歎了口氣，“這是最壞的結果。”

  “最好的則是他回到了煉王朝也好，去了其他地方也好。”

  無論去了哪，都比魂飛魄散要好！

  千霏雨隱忍著淚水，咬著唇苦笑著，“回去的概率大嗎？”

  “不大，不到三成。”青山老人坦白道。

  聞言，千霏雨臉色逐漸蒼白。

  即使是三成，他依舊還是選擇回去……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神情，青山老人沉聲安慰，“即使之前我從未見過你，可我也知道你是他很重要的人，離開之前，我問過他，要不要見你最後一麵，可他說不想給你帶來困擾，千小姐，他真的很在乎你，無論他這一次成功與否，尊重他的決定，也為他祈禱吧。”

  祁墨這一生太苦太累，希望這一次將所有的好運氣都聚集而來，無論以各種身份回到煉王朝，都好。

  聽著他的話，千霏雨心中百感交集。

  祁墨對她的好，她心裏有數。

  “是不是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千霏雨心不在焉的問了出來。

  當日一別，現在已經是相隔兩個世界了。

  頓時，青山老人臉色沉重起來，沒有立刻回她的話。

  千霏雨心情複雜，腦子仿佛停止了思考，聲線顫抖著問，“是不是？”

  青山老人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你心裏有答案，不是嗎？”

  除非在同一個世界相遇，否則談何見麵。

  話落，千霏雨眉宇間滿是憂愁之色，良久她都沒有說話，低垂著頭，沒有任何的反應。

  青山老人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受，畢竟他也一樣的難過。

  過了很久，青山老人才安慰道，“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或許他已經回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祝福他吧。”

  得不到答案，就當是最好的結果。

  千霏雨揚了揚唇，眼角含淚，“不然我還能如何想？”

  “可他就算回去了，想要和整個王朝抗衡，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青山老人點頭，“你的擔憂沒有錯，可煉王朝的人欠他一句道歉，當今的天子德不配位，既然沒人還祁王一個清白，那他隻能為自己伸張正義了！”

  他相信祁墨的手腕和能力能攪亂整個朝代。

  若他願意做君王，那他相信未來是煉王朝的高光時刻。

  千霏雨沉默著沒有說話，心裏隻有無限的心疼。

  看著她低垂著眉，滿目的哀傷，青山老人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千小姐，有件事想問你，可否如實和我說？”

  不知道他想問什麽，不過千霏雨心裏莫名的信任他，大抵是來自同一個朝代的緣故吧。

  “你問吧。”千霏雨淡漠的啟唇？

  青山老人斟酌了一下詞語才出聲問，“你是如何來到這世界的？和鎖魂應該沒有關係吧？”

  放眼望去，整個煉王朝應該隻有他一人會鎖魂之術。

  千霏雨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如實的回，“不知道，睡了一覺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裏。”

  至今她也沒有找到原因。

  聽到這，青山老人摸著下巴，臉色深沉下來。

  “太匪夷所思了。”他感歎了一句。

  千霏雨擰了擰眉，隨即開口，“確實，我也茫然，不過既然來了，就坦然的接受吧，畢竟這或許是命運的安排。”

  青山老人臉色凝重的搖頭，語氣嚴肅認真，“隻怕沒那麽簡單。”

  事有規律，可能會牽扯出一係列的事情，隻等一個爆發點。

  “會有什麽不妥嗎？”千霏雨神情認真起來，疑惑的問。

  她不懂這些，可能也隻有青山穀瀧會懂。

  青山老人冥思了一陣，搖頭，“這個說不準，很難預料，我也沒接觸過這類。”

  “不過如你所說，既然來了，就安然的留下吧。”

  千霏雨眉目緊蹙，看著他欲言又止，半會才問了出來，“我是不是隨時會離開？”

  青山老人聽出了她話裏的擔憂，也沒有隱瞞她，”畢竟你隻是一縷幽魂，若是有一天你的靈魂和肉體契合度下降了，那一切都說不定，可能會消失，也可能會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總之，現在無法預料，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聽完他的話，千霏雨心一瞬間咯噔起來，咬著唇沉默著。

  從她到了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就想過，會不會有一天她就突然消失了。

  如今聽到青山穀瀧的話，證實了她的擔憂沒有錯。

  一切皆有可能。

  “能阻止嗎？”千霏雨懷著最後一絲期待，問了出來。

  觸及她滿含期望的眼神，即使青山穀瀧不忍刺激她，可如實回答才是對她最好的，“你畢竟是來自異世界，你的原身若沒有發生意外的話，應該還在，若沒有其他靈魂占入，隨時可能會召喚你回去的，你能明白我的話嗎？”

  她和祁墨的情況不一樣，結果也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