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千霏雨率先離開了飯桌。

  祁墨隨後跟上，看到她出門，也緊隨在後麵。

  “千霏雨。”

  清冽悅耳的聲音，讓千霏雨倏地停下腳步。

  她都快忘了他連名帶姓的喊她的感覺了。

  有那麽一兩妙，她感覺自己回到了煉王朝。

  不等她從回憶中醒來，祁墨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目光深邃複雜，“疼嗎？”

  聞言，千霏雨咧嘴笑了笑，滿不在乎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行。”

  其實還蠻疼的，隻是沒必要讓他知道。

  沒關係，這一巴掌，她日後必定會討回來的。

  祁墨臉色凝重，淡淡的開口，“讓小蘇給你拿塊冰敷一下吧。”

  畢竟女孩子愛美，她還是知道的。

  祁衡克用了多少的力道，他是習武的人，一眼就看的出來。

  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不疼。

  沒哭沒喊的模樣，和她像極了，所以才會讓他沒經過任何思考的想要護在她身前。

  隻因為她和他的千千太像了。

  “我知道了，沒事的。”千霏雨不在意的回。

  隨即抬眸看著他，語氣認真的問，“你的傷還好嗎？”

  提起這事，祁墨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麵無表情出聲，“沒事，回去吧。”

  兩人站在門口的這一幕正好被莫清婉看到了。

  說到底，祁墨還是在乎這丫頭的。

  可他們真的不可能的了。

  “千霏雨，你不應該回來的。”莫清婉眸子眯了眯，吐出一句狠厲的話。

  “看什麽呢？”祁衡克倒了一杯茶看到她站在窗口，疑惑的問。

  頓時，莫清婉擋住他，隨即拉著他的手往沙發坐下，柔聲道，“沒什麽，對了，簡泠幾點過來？”

  祁衡克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不過也沒揭穿她，隻是雲淡風輕的回話，“十點左右。”

  剛好祁墨和千霏雨回來了，莫清婉的抬起眼睨著千霏雨，不溫不怒的說道，“千霏雨，你去弄玫瑰，將後院剪下來的玫瑰插好。”

  聞言，千霏雨不確定的指著自己，“我嗎？”

  “難不成還是我嗎？”莫清婉皺了皺眉，一臉的不喜。

  千霏雨呶了呶嘴，剛好她也不想看到這一家人，轉身就去了後院。

  沒人理她，她樂得自在，真好。

  祁墨也準備一起過去，祁衡克喊住了他，“祁墨，坐下。”

  他和祁墨說話時，從來都是用命令的語氣。

  莫清婉一開始也覺得有些奇怪，後來也習慣了。

  “有事直說吧。”祁墨揣著口袋，冷冽的開口。

  他怕會控製不住直接動手。

  畢竟他布置了一些，不能輕易動怒，否則前功盡棄他。

  祁衡克很不滿意他的態度，皺著眉頭哼道，“你最好別去招惹這個丫頭了，簡泠待會過來，你清楚自己要做什麽嗎？她才是祁家的未來主母，你記清楚了。”

  這句話，祁墨已經忘了自己究竟聽過多少次了。

  從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依舊排斥。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人生，他在煉王朝已經經過過一次，不可能會再有一次。

  隻是，要想毀掉一個人，必先讓其瘋狂。

  祁墨扭頭意味深長的回道，“我清楚的，不勞你費心。”

  他所有的任何一切，都必須要取得結婚。

  他和祁衡克之間，必須有一個先死！

  “既然說完了，我就不陪兩位嘮嗑了。”祁墨漫不經心的留下這一句就去了後院。

  看著他的身影，莫清婉手動了動，想要留住他，卻沒說出口。

  “老公。”莫清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祁衡克的臉色，輕聲道，“既然他承諾了會娶簡泠，你就信他吧。”

  她心裏其實知道祁墨和祁衡克之間的隔閡有多深，卻還是想著或許有一天兩人會想通的。

  畢竟都是一家人，總不會自相殘殺。

  祁衡克摸了摸她的頭，慢條斯理的回，“嗯，我暫且信他。”

  若是他敢不服從他的命令，那他有的是辦法有的是手段逼他妥協，答應。

  “老公，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墨啊？”莫清婉猶豫了很久才決定問出來。

  從祁墨出生到現在，外人都在說祁衡克為祁墨準備了一切，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可莫清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似乎從一開始祁衡克就將自己的想法加注到祁墨的身上，從未聽過祁墨的想法。

  可是她不敢問，或許是她想太多了。

  他隻是想給祁墨更好的生活罷了。

  聽到她的話，祁衡克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恍惚，指尖微微用力，抓著莫清婉的肩膀。

  “啊，疼。”莫清婉倒吸一口氣，皺了皺眉。

  頓時，祁衡克回過神，放下手垂在大腿處，淡漠的回道，“我沒有不喜歡他，隻是他是祁家未來的繼承人，不可能任由著他的想法做事的，清婉你能理解我嗎？”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莫清婉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當時也曾少年輕狂過，為了他愛的那個女孩和祁家對著幹。

  可惜最後什麽都沒了。

  他娶她，也是迫不得已嗎？迫於家族的壓力？

  祁衡克眼前浮現的也是那個嬌俏的身影，心髒狠狠的刺痛著。

  無論過了多久，那個活在二十多年前的女孩都是他一生的意難平。

  “老公，我理解你。”莫清婉察覺到他在失神，心裏隱約的也知道他可能想起了他心目中的白月光。

  莫清婉牽強的笑了，她從來不敢比，不敢奢求她能代替那個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

  或許正如祁墨所說的，她這一生為了一個男人活的卑微。

  她將一生最好的年華留給了祁衡克，可最後到底有沒有得到她內心最想要的，莫清婉現在也沒有得到答案。

  老爺子問她後不後悔，她不後悔，因為度過了有他的二十多年，為他誕下一子，她沒有遺憾了。

  無論她娘家說她多不爭氣，對她多失望，她都不能讓自己後悔。

  這個男人是她自己選的，錯也隻能一錯再錯，若想讓她放棄，那和讓她去死沒有區別。

  至於她想要的那個答案，或許隻有等她死的時候才會得到祁衡克的回複。